许夏夏依然没有原谅静萱,放学的铃声一响,她背着书包就迫不及待地离开教室。
繁笙怅然地望着教室门口:“夏夏,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希望我们之间的冷战不要太久……
“喂……喂,繁笙!”玺伽泽坐在桌上转头盯着正在出神发呆的繁笙,语气非常不悦。
“啊?”繁笙回过神来,恍惚地看向他。:“怎么了?”
“我记得你耳朵并没有问题,下次如果还是叫你几次都不回答,你就要小心了。”
他冷冷的声音里透着一种近乎孩子气的霸道,繁笙不由得吐了吐舌头,两颗浅浅的梨涡可爱而甜美:“好好好,伽泽大人,下次不敢了。”
玺伽泽不为所动地坐着,淡蓝色的眼睛里却闪着一丝微亮的光,如阳光闪烁投映的湖面。
“伽泽,我送你回家吧。”繁笙丝毫不在意他的无动于衷,抢先背起他的书包,将自己的书包捧在怀里,然后回头冲他璨然一笑。“走吧。”
玺伽泽表情更加不满了,坐在椅子上闷闷地瞪着她。
繁笙顿住脚步,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啦?”
“繁笙,你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繁笙可爱地眨着眼睛说:“当然是女生啰。”
“那你有听过女生送男生回家的吗?”
“呃……好像没。”
“白痴!”
繁笙不好意思歪了歪脑袋看着他,一双玛瑙般的眼睛闪着恳诚的光芒,“那你送我回家吧!”
“不行。”玺伽泽不禁不慢从椅子上站起,语气意味深长。“我有必要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繁笙好奇地问。
但玺伽泽这次没有再问回答她,放佛完全没有注意到眼中疑惑,他径自从她身边走过,大步迈向教室门口。
繁笙随着伽泽来到一家咖啡厅。
推开玻璃门,带起的风让上面挂的贝壳风铃叮当作响。整个店内以浅褐色为主色,透明的落地玻璃窗放着一张张精致的木桌,桌角处是几朵手绘的雏菊,洋溢着浪漫温馨的情调。
两人在桌旁双双坐下,熟知玺伽泽的性格,他既然不肯说,静萱便也保持沉默,一切的的疑因,稍后自会答案。
玺伽泽显然是这里的常客,漂亮的服务生笑着向他姗姗走来:“玺少爷,还是跟以前一样吗?”
“对。”玺伽泽深褐色的眼睛扫了繁笙一眼,淡淡地说,“这个时间,你就别喝咖啡了吧,来杯饮料?”
“好。”静萱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柔美的弧度,笑意溢满了点点欣喜。虽然他的语气依然淡漠,但是话里的一丝却透露着体贴。
不过感觉到幸福之余,她也不免猜疑起来,既然这回根本不是喝咖啡的时间,那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呢?
玺伽泽的视线透过落地窗移至马路对面街道,似乎在寻找着某个目标。
繁笙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排翠绿的常青树下,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下班后归心似箭的白领,或者放学走路回家的学生,然而,即使在颇为拥挤的人行道上,即使有那么多的人,静萱依然能一眼认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因为,那人身上的衣服太过熟悉灼眼!
当她看到那人亲密地挽着身旁的那名女孩时,她的脑海放佛轰地一下诈响!纤白色的手指紧紧地捏住木制的桌角,手心下的小皱菊如果是真的,已然要被她捏碎了。
真是讽刺啊!
穿着与夏夏一模一样的情侣的李善辞,居然亲密地挽着另外一个女生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
他将夏夏置于何地?
李善辞是许夏夏的男朋友,两人莫名其妙的认识,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但两人关系在繁笙眼里一直很好很好,找不出一丝瑕疵。
现在连她看着都这样难受与不敢置信,那么夏夏呢?
这种背叛的感觉,不久前她也曾体会过,虽然她并不爱苏言泽,却依然觉得难堪。何况夏夏是那么那么的喜欢李善辞,如果她看到这样的一幕,心会像玻璃一样碎成一地吧……
夏夏,她亲爱的朋友,她要怎样保护她呢?她要怎样才能令夏夏少受一点伤害呢?
或许,早点知道事情的真相,才能尽可能多减少一些夏夏的痛苦呢……
“知道吗?”玺伽泽的声音里充满淡淡讽刺,他凝视着繁笙气得煞白的面孔,冷冷地说,“这是我经常会看到的一个画面,今天,果然也没有意料。”
“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繁笙极力隐忍着从心底蹿起的不满,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来平静而理智。
玺伽泽轻轻地品了一口服务生刚端来的香浓咖啡,淡淡地说:之前我不知道后来我知道了,“这是别人的私事,之前我无权也没兴趣干涉,但现在不一样了。
玺伽泽虽说向来孤僻少言,但繁笙和夏夏之间的别扭,他都看在眼里,他们的友谊因为他出现了问题,思考一番之后,他觉得该给繁笙提供一个机会,去换回她们的友谊……
繁笙沉默了片刻,心底的声音终于忍不住轻轻发出:“伽泽……,谢谢你。”
“不用,我只是不喜欢一个是不是摆出一张苦瓜脸的人天天跟在我后面。我警告你啊,尽快摆脱你那苦瓜脸的表情吧,看着就不舒服。”
“呵呵,我会的。”繁笙感激地送给他一个甜蜜的微笑,“好吧,那现在我可以送你回家了吧?”
咚……
玺伽泽不满地伸出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刚才说的话,你这么快就忘记了?看来得惩戒一下让你长点记性!”
“我错了,伽泽大人,还是你送我回家吧。”繁笙呵呵笑着,从座位上拿起书包,然后诧异看着一动一动的伽泽,“还不走吗?”
玺伽泽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想被警察抓住吗?我可不想。”
“哦,我明白了!”繁笙朝不远处的服务员热烈地招手,“买单!”
从咖啡厅出来之后,两人一左一右,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宽阔的人行道上,种植着笔直的树木,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时而靠近,时而稍稍分开些许的距离。突然,一根低垂的树枝挡住了去路,繁笙却没有察觉,正要靠上去时……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去,替她佛开了那根树枝:“你都不看路吗?”玺伽泽略带怒意的声音,隐约包含着淡淡的担忧。
“啊!”繁笙后知后觉地吐了吐舌头,“差点被树枝挂到了。谢谢你,伽泽!不过……”她突然转过脸,定定地看着玺伽泽,“是因为你,我才会没看到树枝的。”
“你还狡辩。”玺伽泽作势又要弹她额头,但他的动作猛然止住了,因为他听到她说“因为要看着你,所以看不到其他的事物了。”
扑通,扑通,是心跳的感觉吗?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那么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
玺伽泽的手就这么僵持在空中,许久忘了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