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教室里。
“夏夏,下午就要模拟考了,我还有很多都不懂呢,跟我讲讲啦,帮帮忙嘛……。”
繁笙将一本翻开的课本轻轻放在夏夏的桌上,白皙的脸上推满了笑意,用极为讨好的语气说着。
坐在椅子上的夏夏却置若罔闻,翻弄着自己手里的书本。
“你别这样嘛,怎么说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一起经过那么多的事情,那么多的风雨都没有打倒咱们的友谊,如果现在就因为那件根本没有任何冲突的事情让咱们形同陌路,这样值得吗?还是……我们友谊就能让你如此轻易的放下呢?”
停了繁笙最后那句话,夏夏顿时将资料往桌子上一摔,脸上闪过一丝气恼,瞪着繁笙:“繁笙,你把那句话说清楚,究竟是谁把我们之间的友谊看得一文不值?”
繁笙心底一阵愧疚,又暗自懊恼自己的笨言笨语:“我真笨,为什么老说错话呢?”夏夏,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有什么错?”许夏夏步步逼近,语气突然有些酸酸的:“我跟你是多少年的朋友了?可是,当我让你在我和一个你才认识没多久的人之间选择,你居然犹豫了。那么不就说明,他其实比我更重要吗?”
“夏夏,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当时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我觉得,你们两个都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你是唯一一个可以与一起分享快乐和悲伤的朋友,我的生命里如果没有你,那我永远都是一个孤独的人!至于玺伽泽……”
繁笙的目光如清泉一般缓缓流转,“他就是我泽哥哥。我找了他很久很久了,我不能再失去他了,所以,无论没有了谁,我都觉得自己生活不再是完整的,我会拼尽自己所有的一切来牢牢抓住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我不会……为了其中一个而放弃另外一个,不是不愿意,而是做不到,那样太残忍了。”
听了她的话,许夏夏的嘴角牵出一丝苦笑:“所以,是我太残忍了?”
“夏夏,你不是这个样子……”繁笙越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一脸的无助和慌张。
许夏夏毅然从椅子上站起来,郑重地盯着繁笙:“不要这样子的人是你,繁笙,你醒醒吧,你一直要找的那个人,他未必就是!他除了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之外,什么都不是!”
“夏夏,我心里有数……”
“错数!”
繁笙的心微微一颤,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气放柔了:“夏夏,我们不要再为这件事争吵了号码?我今天是想你帮忙的……”
“抱歉,我心情不好,帮不了!”许夏夏果断拒绝,越过繁笙的身边,匆匆离开教室。
下午模拟考。
阳光丝丝缕缕地透过窗户,在教室里投下明亮的光线。
教室里静的只剩下笔尖傻傻的声音。
微风自教室口轻轻吹来,非常舒适,几乎令人忍不住生出倦意,但是在气氛紧张的考场上,除了玺伽泽之外,没人敢在老师眼皮底下沉沉入睡。
繁笙认真地写了几道题之后,忽然停下笔来,目光微抬,视线在前排许夏夏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如玛瑙般清澈的眼睛转了转,心里有了主意。她拿着笔飞快地在很多试题下面故意选了几个错误的答案,然后深深地呼了口气,盖上卷子。
玺伽泽毅然在睡梦中,绝美的睡容那般的沉静安宁,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好像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开过卷子,而且,看他这样子,估计可能会一只睡到下课吧,难道他准备交白卷吗?
繁笙微微皱眉,不管答错还是答对,答多或者答少都要比交白卷来得好吧。老师至少没话说呀!她的视线小心地在教室里环视了一圈,同学们都在认真的做考题,老师坐在教室门口昏昏欲睡。
不行,她得看一眼他是不是真的没有答题。
繁笙屏住呼吸,微微侧身,将手伸向玺伽泽的桌面,轻轻地捏住试卷的一角,紧张而小心地从他的手臂下降试卷一点点抽出来……
害怕玺伽泽突然醒来惹来同学或者老师的注意,有害怕那薄薄的试卷发出脆脆的撕裂声,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的额头上边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突然,一只微凉的手略微使劲地握住了她的手,她惊愕地抬眼,正对上那双已经睁开的深褐色眼眸……
那一刻,仿佛有一股电流自双手交握处窜向她的全身,瞬间将她身体里的每一组细胞都点燃了一般,每一个毛孔都呼呼地冒出热气体来。
繁笙目光闪烁,清澈的眼睛里流转着窘迫和羞涩,如羽扇般的长睫似破茧而出的蝴蝶般微微颤动,脸颊滚烫,泛着樱桃般的色泽,非常诱人。
心脏也在狂乱地跳动……天,她怎么会这样紧张呢?
是害怕同学们发现吗?还是玺伽泽手心的温度太强烈了?或者是他的目光中有强力的电流?她从没有这样不知所措过。
万一被老师发现可就糟了!繁笙不敢出声,她只能使劲地向玺伽泽使眼色,手不断地试图睁开他的掌控。
玺伽泽倒是显得轻松自然,指头肚儿若有若地抚过她手上微嫩的肌肤,惹来繁笙全身的神经一阵紧绷,屏住呼吸更是一动都不敢动。
玺伽泽神色淡淡地瞥乐她一眼,用嘴型对她无声地说:“你想做什么?”淡泽的唇坚定地嚅动:“放开我呀……”
“是你自己伸过来的。”
“你别闹了,现在在考试呢!”
“那你这只手伸过来做什么?”
静萱有苦难言,只能用眼睛使劲地瞪着他臂下的那张试卷。
玺伽泽看一眼自己的试卷,挑了挑俊眉:“想抄白卷呀。”
繁笙赶紧微自己辨驳:“才不是,我是想看你到底答题了没有!”她心里有些急,一丝声音从嘴里低低地溢出,在这寂静的考场里格外显得引人注目。
察觉到数眼睛向这边看来时,繁笙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身体里的血液直涌脑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一咬牙,就将自己的手从玺伽泽的手中抽出。
繁笙慌乱地看了老师一眼,见没有惊动他,连忙急急地转过脸去,一副埋头答试卷的样子,她的视线微垂,长睫轻颤,没有人看得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是那一边红得似熟透的樱桃的脸颊,泄露了她的心事。
玺伽泽怔怔地看着自己变得空虚的手心,深褐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璀璨的光彩,手心的余温仍在,她的手嫩嫩的软软的,似一条鱼儿般从他的手心里滑出……
片刻的失落后,那种存在过得充实感,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那种悸然心动的按绝也始终挥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