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满山的桃花飞舞,花瓣不断的旋转,旋转,仿佛雨伞,在空中打转。
这座山原本有很多的桃花,却被卷帘全部砍去,所以此时一起风,那漫天的桃花就显得如此的瑰丽壮观。
陈墨很失望,十分的失望,他没有再卷帘身上看到任何值得他关注的东西,他就好像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一个有些落魄的平凡人。陈墨想不通,这样的人终究是如何被选上,去走哪十万八千里的西行之旅。
最后,陈墨带着那头猪,驾驭仙鹤,飞走了,留下满山的桃花,还有那个不断痛哭的卷帘。
陈墨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的痛苦,他的经历是最简单的,他没有猴子那样无法言喻的分裂与矛盾,也没有唐三试图冲破一切神佛束缚所受到的反噬,更加没有像天蓬这样,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头猪。
痛苦是无法逃避,无法躲闪,没有任何解决办法的东西,所以痛苦才会显得如此的令人痛恨又无可奈何。
天蓬成了一头猪,他无力改变这些事实,所以他痛苦。
猴子置身于仙与妖大战最中心的矛盾风暴,更加无法躲闪,所以他也很痛苦。
唐三他为了人不再受任何神佛的束缚,不再受到剥削,企图冲破这一切,最后却沦落成为一个神佛厌弃的人,这难道不是一种痛苦?
而卷帘呢?难道只是因为,他失去了他以为很幸福的生活?就如此的痛苦?
……
陈墨飞了很久,一路向东,没有停歇,不过他此时却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了下边有一座寺庙,供奉佛的寺庙。
在这个佛还未走进世人眼中的时期,寺庙是比道观要少很多,而这个寺庙很大,所以陈墨打算进去看一看。
他大概可以猜的出来,这里不久之后,就会沦为神魔佛交锋的地方。
后山有一只黑熊精,本领很大,但没有猴子大,比起广泰也要弱上几分,妖族之所以会安这样一个黑熊精在这里,无非是因为胸有成竹,西行之路,必经西贺牛州,也无法绕过狮驼岭。
妖族会在那里等着西行的人,不过比起仙和佛,妖就显得单纯了很多,仙佛只是互相默契的小小的联手,便使西贺牛州的大妖死伤惨重,被仙佛高手,纷纷封印镇压,以至于妖族的力量愈发的孱弱,当然,如果猴子真的没有死在狮驼岭,那么妖族又凭什么令神佛如此重视?
连一个族内的叛徒都杀不了,那么狮驼岭上的那座妖城,又凭什么存在世间?
方丈是一个十分淳朴的人,也许他还没有接到佛的旨意,他的一举一动都很淡然,对于陈墨的造访,没有太过热情,也没有冷淡的置之不管,而是陪着陈墨这个不知是不是信徒的人一起吃了一顿斋饭。
陈墨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白吃白喝的人,所以他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很多的钱,很多的金子,能在地上堆成小山的金子。
方丈见此,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便对着陈墨道:“寺庙不过为施主提供了一顿饭菜,施主何必将如此多的金银送与寺庙,请施主收回吧,清修之地,见不得如此多的财物。”
他的话说的很明白,没有任何的机锋,他认为给陈墨一顿饭吃,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过最后却有些担忧的劝陈墨收起金银。
方丈可以不动心,小和尚却不见得有什么高深的修为了,而且此时陈墨对于方丈的行为并没有任何的认可,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人懂得如何隐藏心中的贪欲,说不定今天晚上,这个方丈就会拿着麻袋,用迷香把他迷晕之后,套上袋子,对他进行一次更加深入的挖掘。
“方丈,小可并非白吃白喝的人。”陈墨郑重其事的道。
老和尚见他将金银收了起来,心安了许多,当下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出家人在外,多有化斋之举,也算不得什么,这世间,吃的莫过于缘分,若他日有一个苦行的和尚向施主化斋,施主若肯施舍些许清粥,便算是一场善缘了。”
对于老和尚的话,陈墨并没有多少认同感,所以当下岔开话题道:“方丈,这寺中不收香火钱银,又如何维持日常开销。”
老和尚闻言笑道:“施主有所不知,出家人虽四大皆空,但也并非懒怠之人,在后山有一处很大的菜园,足以寺庙自给自足,若是他日有和尚向施主要银钱,些许燃眉之急或有可能,可若是数目稍巨,此人便不配作为出家之人。”
陈墨闻言点了点头,对着和尚笑着行了一礼道:“小可一路餐风露宿,不知可居寺庙一晚?”
“佛门中人,自然愿意与世人多结善缘。”和尚回礼,随后带着陈墨来到了一间厢房。
……
夜幕降临,陈墨有些忐忑心中又有些许警惕的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的模样。
可惜,这一夜过的很快,直到天明也没有人打扰他,所以,第二天陈墨便安然离开了。
陈墨坐在仙鹤上,看着身下的寺庙与忙碌的僧人,轻笑一声,又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随后离开了。
可惜这样一间寺庙,不久之后就会被烧的一干二净,寺庙里的人死伤无数,这场较量中,仙占尽上风,佛虽死了些许信徒,但这点损失对于灵山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最为可笑的不过妖族,打的坐山观虎斗的算盘,最后却最先被人联手收拾了。
为期一年的西行之旅已经过去将近半年,陈墨的修为在这灵气充沛无比的西游世界里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此时的他已是九宫巅峰,凭着他体内九色玄星,不出半年,必然突破飞天境,到时候便不必再坐在仙鹤上飞行。
这次进入西游世界,陈墨本没有打算收任何一人为徒,因为在这个世界中,只要叫得上名号的,根本就没有弱者,至少在陈墨的眼里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