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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月夜蓝绸

月半弯,淡如逝水一般。

郭笑尘嘴中噙着一只酱鸡腿,手中拿着刚从万豪居中买来的杜康酒,一个人漫步在城外的小路上。

看着夜晚的景色,他似乎十分的满意。

对于一个酒鬼来说,还有什么比一坛好酒和一只上好的酱鸡腿更有吸引力,兴许有,但只怕也已是不多了,至少对于郭笑尘而言,这样的生活他已是很满意了。

尽管已是深夜,尽管两旁的树木萧瑟,晚风微凉,但今晚郭笑尘似乎并无一丝的萧索之意,兴许是美酒佳肴,兴许又是得知挚友消息,总之郭笑尘这一路走的很是轻松。

走着走着,他又想起了那雕楼绣阁的燕青葭。郭笑尘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确实很美,美得晶莹剔透,就像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一般,若非身上带了些脂粉气这样的人儿就不该是这尘世间的。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是一句老话,也是一句一直适用的老话,若不适用又怎会一直流传至今,更何况这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总有那么的英雄拜倒在女子的裙下。若说世上最厉害的武器只怕也不及女人的威力。

郭笑尘这三年间也见过很多女人,但没有一个及得上这诸葛神姬的,她很美,没得令人毫无抵抗之力,谈吐之间就像喝了百花蜜酒一般,令人百骨俱酥。她又很聪明,聪明的又仿佛你在她面前毫无密密可言,令人顿失招架之力,她似乎总能看穿你的一切心事。

在这种女人面前,郭笑尘总不愿呆的太久。因为对于男人而言,女人总是有一种不可抵挡的杀伤力,任何人都不例外,更何况是燕青葭这样的女人了。男人喜欢女人就如同猫喜欢吃鱼一般自然,自然的没有人会对此产生疑问。

不幸的是郭笑尘偏偏就是一个男人,一个长的还过得去的男人。若是一个男人觉得自己长的还过得去,这自我感觉总会良好,甚至是非常好,总以为天下的女人会为他一人倾倒,而一个人若是真到了这一步,那也就意味着他离倒霉不远了。

幸好郭笑尘虽然是一个长的过得去的男人,但自己并未这么觉得,因为他总觉得自己的脸和身体都是父母所给,哪怕是长的再好看也是父母的功劳,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得意,更何况他从不觉得自己长的好看,至少他自己就看不贯自己的脸,所以他很少照镜子。

这深夜的路上本该寂静,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郭笑尘一般这么有闲情在这已入深秋的时节来着野径里晃荡,至少不会很多人,可是今晚这小路上却格外热闹,因为郭笑尘已听到了至少十来个人在前面的树林,这十几个人还个个都是江湖好手。

这一个人的心情若是好的时候总是特别容易对任何事产生兴趣,而此时郭笑尘的心情正不错,所以他展开轻功,蹑步向那树林中行进。

在离那树林三丈处,郭笑尘翻身上树。只见十几个黑衣劲装打扮的人纷纷贴在树木和草丛之中,似乎在等着一个人。若不是郭笑尘听力出众,怕也不会发现在这小树林中竟还有如此的埋伏。

郭笑尘的好奇心此时正如猫的爪子一般,不断的挠着郭笑尘,此时若是让郭笑尘不看下去,只怕这比立马杀了他还难受,他在树梢一边咬着鸡腿,一边喝着酒,貌似心情更不错。

约莫过了盏茶时间,那树林中的一个黑衣人低声说了句“来了”,随着这一身来了,远处也传来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只见一个蓝绸少年纵马而来。

“你们是何人?莫非也是那老头子派来的?别人怕他,我南宫燕却未必将他放在眼里!哼!”那蓝绸少年气愤道

“南宫少主,你还是乖乖的就地缚手吧,这样也少了你的苦楚,也省了我们的功夫”

“少废话!看招!”

只见那蓝绸少年把剑便向那说话的黑衣人刺去,这一剑去势甚急,直击那黑衣人的膻中穴,这膻中穴是人身大穴,中者神智不清,体内真气散漫不能重聚,因而对于习武之人而言这膻中穴尤为重要,只因若是对敌之机若是真气不济,招式便纵有千般奥妙也难以克敌,对方只要耗你体力,你便不攻自败。

这蓝绸少年剑攻膻中,掌击神阙,迫的那黑衣人不得不挥刀格挡而守,而这一来从气势上便已被这蓝筹少年压了一筹。

只见蓝筹少年只攻不守,招招倶是攻对方周身要害死穴之处,浑似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而那黑衣人明显也被这少年的气势所挫,看其刀法,守势有余,攻势不足,威力也只能发出六成左右。

要知若与一个生死不顾之人对敌,本就是一件苦不堪言的事儿,这正如你若与一只疯狗打架,不管如何,吃亏的最后还是自己,只因对方未打之时便已抱着必死之心,死生之事毫无牵挂,而己却不想与其同归于尽,故而对方招招夺命,而自己却只能招招保命。

正所谓“刚不可久”,这样的打法最多只能在刚开始将敌方压制,时间一久,气馁之后便形式大变。

这少年堪堪攻了一百二十几招之后,出手速度便早已不如先前,更加上另外的几个黑衣人也都已加入了战团,一人独战十几个黑衣人,更是险象环生,败相已呈,几次都有性命之虞,原本光鲜的蓝绸长衫已然多出了许多道刀口,所幸那些黑衣人并不想伤他,并未下重手,而那少年此时也已显得气力不支,挥剑之时后力不济,招式也因气力的原因明显变了心。

眼看这少年便要死于乱刀之下,这是只见突然横空飞来一物,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塞进了那黑衣人头目的嘴中。那蓝绸少年眼前一晃,只见一个人便已站在他面前,而那十几个黑衣人个个已经躺倒在地。

“嘿嘿,这鸡骨头的味道不错吧?”郭笑尘道用手擦了擦嘴边的油渍说道。

郭笑尘扶起那蓝绸少年,这才发现这少年原来就是前些日子他在鸿雁林中救下的那蓝绸少年,不禁叹道:“不错不错,看来我俩还真是有些缘份啊!不过看来你最近的运气不太好啊?”

那少年至今也才发现原来这回救他的又是郭笑尘,他看着郭笑尘,原本紧张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些许缓和,缓缓说道:“在下南宫玉,多蒙恩公两次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你就是南宫玉?南宫家的二世子?”郭笑尘问道

“不才正是,在下才疏学浅丢尽了南宫家颜面,让恩公见笑了!”

“果然知书达礼,温润如玉啊!怪不得江湖上说南宫老爷子的二公子为人谦恭,人送‘玉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啊!我今天终于见识了”

“恩公谬赞了!前面不远处就是寒舍,不知恩公是否有空让小弟能尽一下地主之谊,一者聊表谢意,二者也权当小弟尽一下地主之谊,况且家父与家兄自来对英雄侠士都极为敬佩,若是能见到恩公如此英雄人物定当十分欢喜!”

郭笑尘说道:“也好,此番我去信阳本是想去瞧瞧那‘拈花大会’,这会儿顺道拜会下南宫世家也是我等江湖小辈该敬的礼数!”

南宫玉说道:“我南宫家能蒙恩公您这般的英雄前来拜访,更是蓬荜生辉啊!恩公这就随我来吧!”

就在这时,郭笑尘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他这才发现,刚刚被他点到在地十几个黑衣人如今早已不见人影。

郭笑尘喃喃道:“不可能啊,我明明点了他们的穴道,这穴道起码要两个时辰之后才能解开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笑尘俯下身子,仔细的探究了番刚才那几个黑衣人躺倒的地方,除了一股刺鼻的硝酸和几滩水别无他物。

“好厉害的‘化骨丹’,不知这帮人到底是谁,竟有如此手段!”

“恩公的意思是这帮人在行动之前已经服了化骨丹?”南宫玉问道

“我叫郭笑尘,也比你大不了几岁,莫恩公恩公的叫了,叫的我慎得慌!你若不嫌弃以后便叫我一声郭大哥吧!”

郭笑尘接着续道“这帮人只怕是这化骨丹早已被含在了这群人的舌头中,被我点倒之后,见事已败露便咬破舌尖,这化骨丹遇血便发作了!”

南宫玉愤然道:“蔷薇宫做事如此辛辣,不想手下竟还甘愿为其而死!”

郭笑尘皱眉道:“你说这些人都是蔷薇宫的?”

南宫玉道:“恩!”

郭笑尘道:“看来你还真被蔷薇宫盯上了啊,几次三番的想要出去你!只是你刚才所说的赴死我认为倒另有原因!”

南宫玉道:“哦?郭大哥为何有此一说?”

郭笑尘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缓缓道:“这世上只怕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你是说他们回去可能回遭受比死更痛苦的惩罚?”南宫玉问道,

郭笑尘道:“死对于有些人也许并不是一种痛苦,甚至是一种解脱!”

郭笑尘拿起腰畔的酒葫芦,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只是我想他们恐怕并未只是畏惧酷刑而服化骨丹的!”

南宫玉不解的问道:“那又是为何?难道死人还会说话不成?”

郭笑尘道:“当然会,有时候死人说的话远比活人可信的多!”

……

更深,夜静,弦月半挂。

郭笑尘对他身边的南宫玉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总觉得这少年实在太过完美,就如同一块洁白的美玉一般,只是这玉尚有瑕,但眼前这人仿佛比玉还要完美一般。

在遇见南宫玉之前,郭笑尘总不行相信这世上有谁是真正完美的,因为但凡是人,只要都还要吃那五谷杂粮,就不免都有欲望,无论男女,无论佛道。

但今天他不得不信,他遇见了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兴许他也有他的瑕疵,但至少到目前,郭笑尘总觉得他是完美的,他惊叹着上天的鬼斧神工,同时又觉得可怕,因为他总认为一个人若是竟乎完美,那么这个人要么大奸大恶,要么成仙成佛。而对于眼前这少年他实不相信年纪轻轻便是这两类极端中的一类。

此时郭笑尘心中还有一事颇觉蹊跷,他明明听到南宫玉与那黑衣人的对话中有提到“老头子”这三个字,但南宫玉又一口咬定这些人是蔷薇宫之人,莫非这“老头子”与蔷薇宫有些关系?

郭笑尘摇了摇头,便跟南宫玉一道继续顺着这荒野小径前往信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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