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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怀璧其罪

孔家祖宅中,七日的时间对于两个人来说可谓是一种煎熬,孔万侯此时跟在孔书恒的身后,向着怒星崖急匆匆走去,眼中的期待突破天际。

这七日以来,他吃不好睡不好,心中幻想了太多太多,而孔书恒为了整个家族更是操碎了心,一行人随后便到达怒星崖。

怒星崖外,山风凌冽,入目之处花草枯黄,再配上四周寂静无声的场景,显得格外的凄凉,而那朱红色的两扇大门内,孔羽坐在门边,等待着大门的开启。

在七日之中,他因为有灵海的金色鲜血相助,修为早已突飞猛进,从一进洞的炼体四层到达如今的炼体六层,进步神速。

而怒星崖中的乱流星力却被消耗殆尽,原本磅礴的星力只剩下点点星光,如今别说炼体武者了,就算有不会修炼的凡人闯入也丝毫不会有什么危险。

“开门!”

一行人站在两扇大门外,老人轻轻的两个字激动人心,孔万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而身在洞内的孔羽也高兴的站了起来。

七日之内,孔羽没有进食过任何的食物,如果不是炼体武者有许少的辟谷能力,他早就饿死洞中,根本等不到孔书恒的到来,有些虚弱的身体扶着石壁,立在一旁。

‘轰隆隆。’

大门打开之际,孔羽的身影便落入老人的眼中,看清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片震惊,就连跟在两人身后的许多弟子和仆人也惊呆了下巴,每个人心中都有个疑问;‘他居然还活着?’

孔万侯望着远处那疲惫不堪的青年,此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从家族兴建已有几百年的历史,进入怒星崖的更是多如百人,根本没有人能够活下来,而如今孔羽却创造了奇迹。

孔书恒此刻的想法却与众人不同,看着只是有些虚弱的孔羽,他更加笃定了那件灵物的强大,口中却义正言辞的说道:“七日已过,既然你活了下来,那便是你自己的造化,回去吧。”

老人说完转身就走,根本就没有停留寒暄的意思,孔羽有些疑惑:‘这老头到底是真的铁面无私,还是有其他想法?’

毕竟孔山哀求孔书恒的画面他也看到了,此时摸不清这老人的底,孔羽只好暂放一旁,扶着身旁仆人的肩膀,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但经过孔万侯身旁的同时,孔羽的余光却瞥见了他眼中的炙热,虽然那抹神色一闪而过,却也逃不过孔羽的眼睛。

心中想着这件事情的所有经过,孔羽心底有了一个猜测,他也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在联想到处罚当日,孔万侯的态度,他隐隐猜到孔书恒的想法,心中叹气,对这个家族仅有的一丝好感终于在此刻烟消云散。

但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孔书恒如果想要把这灵物给孔万侯,为什么不直接强取豪夺?还玩这些阴暗的计谋干什么?现在的他和自己的父亲论地位只是家族旁系,论实力也只是一般般,孔书恒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就算孔书恒想要维护自己在孔家弟子中和蔼可亲的模样,那也可以随便安排个任务让我离开家族,然后派人杀了自己不就得了,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孔羽在回去的路上绞尽脑汁,最后却想不通为什么,只好选择放弃,等到达小院时,天色已晚,看着父亲屋内那摇曳的烛光和清晰可闻的打鼾声,孔羽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看着眼前被人翻得凌乱不堪的房屋,孔羽的心里终于确定孔书恒的想法,叹息的摇了摇头,整理完毕后,随便喝了一些仆人早已备好的稀粥沉沉睡去。

当清晨的一抹阳光照射进小院时,孔羽早就醒了,伸了伸懒腰,开始新一天的生活,推开房门向着院外走了出去,远处只见父亲坐在石桌旁正在用餐,不知为何背对着他的背影却让孔羽觉得与往日不同。

“爹,早。”

随手拿起一个馒头喂进自己的嘴中,孔羽对着孔山打了个招呼,却在许久后也不见他的回答,孔羽还以为是父亲在沉思,再次喊了一声却没有反应,心中猛的一跳,眼中有些慌乱。

此刻飞速的来到父亲的身旁,孔羽看着与他正面相对的父亲,眼中神情涣散,仿佛失去了魂魄,这一刹那孔羽瞳孔微张,眼眶通红,抓着父亲的手大声喊道:“爹?爹!”

却见孔山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一具傀儡,抓着白花花的馒头继续啃食,孔羽颤抖的双手顿时无力,脚下一软跪在了父亲的身前,望着眼前失去了魂魄的父亲,心中被愤怒充斥,突然抬头瞪向了远处的那名仆人。

孔羽此刻的眼神如饿狼一般,仆人怎会受得了这般折磨,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自从少爷被关去怒星崖后,老爷就昏迷过去,等到被人抬回来苏醒过后,就一直这样。”

听着老仆的话,孔羽再结合怒星崖恐怖的传说,片刻间眼中的泪珠忍不住的往下滚,死死握住父亲的双手无力的松开,看着孔山依旧吃着馒头的样子,孔羽无声哽咽,跪在父亲的身前垂下了头,不停的对着父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在孔家几百年来,但凡进入怒星崖中的炼体弟子必死无疑,所以孔山在孔羽进入怒星崖后,悲痛欲绝导致了他现在的模样,而孔羽心中却以为这一切全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他,父亲就不会变成这样。

跪在地上的孔羽心中一直谴责自己,泪珠不断滚落,不停的向着父亲道歉,直到最后视线模糊,昏厥了过去。

“你听说了吗?孔羽从怒星崖完好无损的出来了!”

在孔家大宅中,不少听说孔羽活下来的人都认为肯定是一种传言,所以心中不相信的少年们都不约而同的向着孔羽的住所走去。

当他们站在孔羽院子外准备进入时,却见孔羽跪在地上,对着孔山不停的道歉,那悲痛欲绝的模样让在场的许多弟子纷纷驻足,就连一开始来这的目的也在这一刻忘记了。

“为什么他这么伤心?”

看着院中的一切,混杂在人群中的一名少女好奇的对着一旁的弟子问道,而站在前方看得一清二楚的弟子转头对着众人解释:“我看孔山眼中目光涣散,好像得了失心疯。”

孔飞燕眼神一滞,心中仿佛被针刺痛,看着那从小对自己很好的长辈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伤心不已,正准备进入小院安慰孔羽的同时,却见地上跪着的人昏迷了过去。

她慌忙的冲入了小院,对着一旁的仆人叫道:“快,帮我一下。”

一老一少,两人扶着孔羽便回了房间,而那坐着吃早饭的孔山却依旧一层不变,望着天空目光涣散。

夜色渐渐席卷了整个天空,而孔羽却一睡一天,孔飞燕担心孔羽出事,只好坐在一旁等待着他的苏醒。

“你是谁?”

看着身旁二八年华的少女,孔羽声音低沉,有些疑惑,神情却还有几分忧伤。

少女听到这句话,心底突然紧张,双手蹭的一下抓住了孔羽的右手,担心的说道:“羽哥哥,我是飞燕啊,你怎么了?你还记得我吗?”

因为少女靠得太近,一抹如荷花般的清香飘入了孔羽的鼻中,孔羽从呆愣中清醒,对着少女便打量了一番。

少女长发及腰,鹅蛋般的小脸上白皙光滑,淡淡的柳叶眉与樱桃般的小嘴为她增添了几分魅力,那一双狐媚般的双眼虽打破了整个格局,却有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飞燕?”

记忆中,一个小女孩整日追逐着小男孩,在一棵小树下,两人望着天空,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响彻在小男孩的耳中:“羽哥哥,我长大了做你的新娘好吗?”

小男孩正折腾着手中的狗尾巴草,听到这句话,手中一抖,连忙摇头,口中嘀咕道:“我才不要呢,父亲说女人都是老虎。”

十一岁那年,孔羽站在院中看着越吵越烈的父母,呆愣在原地,随着母亲带着弟弟离开,他才放声大哭,而身旁的那名小女孩却握紧了他的手,轻声喊道:“羽哥哥,别哭了,飞燕以后做你的新娘,不会惹你生气的。”

十二岁那年……

十四岁那年……

…………

“额,飞燕,我刚才睡得有些迷糊,不好意思。”

看着眼前与自己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子,孔羽觉得有些尴尬,他虽然有着孔羽的记忆,却没有感同身受,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段突如其来的关系。

而孔飞燕看他恢复正常,心中松了口气,向孔羽说道:“羽哥哥,今后我来照顾孔叔叔吧,你就安心修炼,这么晚了,我先回去了,要不然爹爹又要到处找我。”

孔飞燕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向孔羽道别之后便离去,房间中又回归了平静,想到父亲一事,孔羽起身向着父亲的屋中走去。

而黑夜之下,一名身穿夜行衣的人穿梭在孔家大院里,在一番飞跃之下,来到怒星崖外,确定四周没人后,终于走了进去。

看着眼前空旷的山洞,那人呆愣许久,随后脚下飞奔,向着远处离去,消失在了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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