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春从后院赶来时正好见到了剑拔弩张对峙的双方,可当他看就见蓝衣捕快之后却又一愣,因为他没见过这个人,就连他身后的六个人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而在安平他不认识的人太少了,更别提是管理一方治安的捕快,他甚至都能说出安平镇衙门里那些捕快的家住在哪里,他们都有哪些嗜好,可面前的人他却一个都不认识,所以他拱手问道:“请问大人可是安平镇人?”
“不是。”
“那大人可是新近来安平当差?”
“也不是。”蓝衣捕快回答的很干脆,可王振武和众人却听出了不对,既然不是安平的捕快,那他们怎么会到安平来查案,他们又会不会是假冒的?
“小人是安平人,而这里就是小人的家。小人没见过各位大人,能敢问下大人们是哪里人,又是从哪里来此办案吗?”
“你是在质问我吗?”
“小人不敢。只是有些好奇。”
在王初春问出这些话后场面又变的有些微妙了,振武镖局的人也更有底气的慢慢将几个捕快围了起来,而蓝衣人身后的六名捕快却有些不安起来。只有蓝衣捕快依旧从容,还淡淡的笑道:“我是从京城来查此案的。”
“京城?京城离这里还有七百里之遥,这里刚出命案你就赶过来了?”有人大声的质疑道,可蓝衣捕快依旧面容不改的道:“有些事并不是发生的时候就有人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有些事可能发生了你也不知道,也可能是有些事发生之前就有人知道了。
“就算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也论不到你,这里也有自己的捕快。”
“他们不配。”
“那你凭什么就配。”
蓝衣捕快沉声不语,像是想了一下拿出一样东西道:“我凭的是这个。”
蓝衣人拿出了一样东西,很多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王振武却认得,在以往自己镖局遇到几件大事的时候他也曾经见过,所以他的脸色又变了,变得奇怪的问道:“你是刑部的人?”
“是。”
“能否把你的令牌借我看一下?”
“可以。”蓝衣人很干脆的把手里的东西抛了过去。那是一面巴掌大的令牌,令牌是银色的,绘有饕餮纹,正面有仿古“刑部”二字,背面有“无坚不破”四个篆文,那是开朝皇帝赐给刑部的四字箴言。王振武观摩了一阵后又抛回了蓝衣人的手中,他知道那是真的,是刑部直属捕快才有的令牌,也从饕餮纹中看出了眼前的蓝衣人官属四品。
蓝衣人开口道:“可假?”
“不假。”
“可有权查此案?”
“有。”
“那我可能带走嫌犯回去审查?”
王振武沉吟着,面有难色道:“不能。现在我振武镖局正在押镖途中,而且此时镖额巨大,不容闪失,所以现在不能,等这趟镖走完我亲自去刑部接受调查。”
王振武放低了姿态向蓝衣捕快说道,因为他知道江湖人永远也不敢公开得罪的就是朝廷,而对于常年走镖的镖局来说就更不该得罪朝廷中爪牙最利的刑部。
蓝衣人还是那么平稳,就像他吃定了这里所有的人说道:“我其实也知道王总镖头这次亲自押镖就一定事关重大,所以我这次来只带走几位镖师和镖手就可,这样我也有了交代。”
王振武知道对方给了让步,他也得做些让步,可他还是犯难的不想交出这些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去接受那莫须有的盘问,所以他还是低头沉思。而一直陪在他身旁的镖师也看出了总镖头的难处,于是挺身开口道:“总镖头我去接受调查,想我们没做过亏心事也不怕鬼叫门。”
镖师的话替王振武解决了难题,可他看着这个熟悉多年的伙伴还是无法开口答应。
“总镖头就让我去吧,这趟镖不能有闪失,也不能让你的威名有损。”
王振武又思索了片刻才点头道:“好吧。”
这是王振武最大的让步了,可蓝衣人还是淡淡的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最少要三位镖师,十个镖手。”
“不可能。”
“这是最少的,因为官府那里还有二十八具尸体。”
王振武又妥协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看着走出王家大院一大半的镖师和镖手他的心里有些痛,他痛自己没有拒绝蓝衣人的要求,哪怕日后会有来自朝廷无穷无尽的麻烦,哪怕这次失镖丢了自己辛辛苦苦大半生积攒下的声望,可他还是答应了所以他在痛。方语的心也在痛,因为他想到了二十八具将会摆在一起的尸体,他也猜到了突然出现刑部的人,并不是来调查那么简单,他们是在分散着这次押镖的力量,先是外围的二十八人,现在又是大半振武镖局的人。现在振武镖局守在镖货旁的镖师算上方语才两位,镖手也才十几名。现在是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候,所以方语在想着真正劫镖的人应该就快来了,也该来了,可当这个人来的时候方语还是很感觉到意外,因为在第二波客人来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个人,他本该穿着蓝色的官衣,腰间陪着制式的长刀,可现在他却是一身青色的衣衫,腰间也换了一把长剑,比普通的剑长上几寸也比普通的长剑窄了几分。他的人也和他的剑一样,虽然只是简单的改变了一下但却多了些东西,多了一些让人难以形容的杀气。杀气是看不到的,可你能在他的身上感觉到。更可怕的是你感觉到的不是一个人的杀气,因为他的身后还站着十几个人,同样的青衣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