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
钟楼的钟声又一次沉闷地响起,不多不少敲了八下。我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昏暗灯光下的“钟楼”,心跳逐渐加快。迫切想要知道的迷团即将解开,那片神秘的禁地即将展示在我们面前。我不知道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恐惧、兴奋?说不清楚。
“一切都准备好了,出发吧。”徐志飞拍着我的肩膀,给我递上一件雨披。
雨下得很大,我们径直朝“钟楼”走去。
“钟楼”里大部分房间还亮着灯,看来今晚上自习的人不少,希望我们的行动不会被人发现。
绕过“钟楼”,我们来到距它50米左右的那片禁地,来到那扇沉旧的大铁门前。我环顾四周,确信没被发现后,挥了一下手。于是,徐志飞拿出美工刀,开始撬锁。林渡雨和我站在他两侧望风。
“怎么样,大概要多久?”林渡雨问。
“还行,不过锁已经锈了,估计要花点时间,十五分钟左右吧。”徐志飞答道。
雨越来越大,漫天的水雾使得能见度很低。突然,我依稀看到两条人影从“钟楼”的方向朝我们走来。
“徐志飞,徐志飞,停一下。”我拍着徐志飞的背说。
“怎么了?我快弄好了。”徐志飞说。
“有人过来了。”
“在哪?”林渡雨问。
“那边,有两个人影。”我指了指“钟楼”的方向。
“我们先躲一躲。”林渡雨说。
于是,我们三人朝着办公楼跑去。
办公楼和以往一样,晚上总是空无一人,偶尔会有几个加班的教授,不过今天的天气,恐怕早就人去楼空了。走廊的灯还是那么昏暗,我们靠在一楼的墙上,喘着气。
“你说那两个会是什么人?”林渡雨问。
“不知道,奇怪了,那么大雨天还跑出来。”徐志飞说。
“有什么奇怪的,”我说,“我们不也一样跑出来吗?那禁地,你能去,别人就不能?”
林渡雨说:“难道,还有别人在调查这事?我们应该回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徐志飞说:“对对,说不定他们也想进去,那样我可就省事了,等他们把门弄开,我们跟着进去。”
林渡雨说:“林原,咱们回去看看。”
“你们三个不用回去了。”走廊里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出来!”徐志飞的反应很强烈。
这时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林原君,是我。”前田丽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紧随着她的是林木森。
“你们不能进入那片禁地。”林木森用命令的口吻说。
“你们是什么人?”徐志飞显得有点激动,“我们干什么不用你们来管。”
“丽子,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进去?”我问。
前田丽子说:“因为进去的人都会死,我不希望再有人在那片树林里发生意外。”
“可是,如果不进去,就永远没办法知道答案。”我说。
“有很多途径可以去调查,不是非要进入那片禁地,那样不但找不到答案,还会让你们断送自己的性命。”林木森冷冷地说。
“林原君,今天你还答应过我共渡难关,一起寻找答案。放弃吧,不要想着进入那个地方,至少现在我们没有足够的把握。”前田丽子说。
徐志飞说:“前田丽子,你就是那个什么降灵会的会长吧,你以为那个破协会是什么东西?你们有什么权利干涉我们?别在这儿危言耸听,八成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那围墙后面吧!”
“你要是想死,随便,我们只是不想看到悲剧重演。”林木森冷冷地说。
“好,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说着,徐志飞迈开步子朝办公楼大门走去。
“徐志飞!”我叫道。
徐志飞没有回答,连头也没有回,只给我们打了个OK的手势。当他走到前田丽子和林木森身边时,突然停下来,“兄弟,我现在就过去,有种你就别跟着我。”说完又迈开步子。
“不能让他去。”前田丽子对林木森说。
“丽子,我们已经尽力了,他自己要送死,又何必多管?”林木森说。
前田丽子瞥了他一眼,“这是命令。”
林木森似乎很惧怕前田丽子,听到这句话,立刻转身朝徐志飞喊:“给我回来!”
徐志飞慢慢转过身,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你不是不再干涉吗?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做了一个女人的傀儡。”
林木森似乎被击中了要害,朝着林木森大骂:“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徐志飞慢慢地说:“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做了一个女人的傀儡,真他——妈——丢脸。”
林木森铁青着脸,二句不说,挥着拳头朝徐志飞跑去,两人很快扭成一团。
“别打了,住手!”我朝他们俩喊道,又和林渡雨朝他们跑去。前田丽子似乎对殴斗毫不关心,站着一动不动,连看也不看。
我和林渡雨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两人拉开。
“算了,徐志飞,丽子也是为我们好,我们还是回宿舍吧。”我说。
林渡雨说:“算了,以后再说吧,你受了伤,我们先回去。”
徐志飞没有说话,他的鼻子流着血。
我转身对前田丽子说:“对不起,我先告辞了。有事我会联系你。”说完和林渡雨一起搀着徐志飞走了出去。
PART 7.
第二天中午,我刚吃完饭,林渡雨就跑来告诉我,有几个警察找我。我知道是那个陈一铭又来了,心里非常不愉快,可又不能不去见他。
来到宿舍门口,只见外面围了一群人。我走进去,陈一铭和另外几个警察正坐在我们宿舍里。
“林原,有点事需要你跟我回去协助调查。”陈一铭一脸严肃。我无奈地跟着他们走出了宿舍。
除了徐志飞、林渡雨和赵军外,其他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然后我听到一片议论声: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听说被个女疯子刺了一刀。”
“女疯子为什么刺他?”
“你不知道?听说那天晚上他和两个女生在团委办公室,他被刺了一刀,一个女的疯了,一个女的吓晕了,天知道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是……”
“有可能……”
“胆子还真够大,居然在办公室里也敢……”
“现在这年头什么事没有?你没看报纸吗?××大学的一个女生晚自习回来被同校的一个小子拖到树林里**了。”
“现在这社会,乱着哪……”
听着这些话,我头脑中一片空白,机械地跟着几个警察坐上了警车。
PART 8.
坐在审讯室里,我感到极端的不自在,最主要是无法忍受这个叫陈一铭的警察对我的怀疑,但是正如很多事情你虽然不能忍受却又必须忍受一样,我不得不接受他的审问。
陈一铭拿个笔记本在审讯桌前坐下来,从警服的兜里掏出一支钢笔,开始问话:
“林原,我们请你来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下那天发生的具体情况。”
我瞥了他一眼,把头转向天花板,冷冷地说:“了解情况?了解情况需要下拘传令吗?”
陈一铭笑了笑,“呵呵,是没有这个必要,不过上次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不太配合,所以只好采取这种方式了。”
我依然望着天花板,翘起了凳子,“你是在怀疑我对那两个女生有所不轨吧,所以一个才会刺了我一剪刀。”
陈一铭笑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当然只有你们三个人知道,不过灵敏已经疯了,问她当然问不出什么。胡晓莉还处在晕迷状态下,当然也不会说话,所以肯定只有问你了,你又不肯说,那么按照常理,我们也只能这么进行推理了。”
我不屑一顾地回了句:“自作聪明。”
陈一铭道:“好吧,就算我们自作聪明吧,那么请你告诉我们答案好吗?”
我把双手抱在一起,一边摇晃着凳子,一边望着天花板,“无可奉告。”
陈一铭并没有被我的行为激怒,本以为他听了以后会暴跳如雷,可他没有。他一边站起来,一边收拾笔记本和钢笔,对我说:“好吧,你再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叫我。”
“不用考虑了,总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告诉你也没用,你没法理解。反正拘传时效一过你就得让我回去,没有证据你也无法拘留我。”
陈一铭笑了笑,“那你就慢慢坐着吧,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你再多考虑考虑。”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就这样,我总算是捱过了拘传的时间,这段时间我始终保持沉默,随便他们怎么问,我愣是咬紧牙关。回到学校后,我很快听到了关于我的许多流言。第二天一早,我被叫到团委办公室,团委书记很委婉地让我暂时停职,好好修养。我觉得这简直和杯酒释兵权一样。
也正因为如此,我对这个姓陈的警察的敌意越来越深,我脑袋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干脆把他也拖下水算了,让他也体验一下我所体验的那种恐怖。这念头把我自己都吓住了,看来,人真的有光明和阴暗的两面,每个人都是天使和魔鬼的双重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