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宋寒见十七皇子没再来找她,便又出了府去看容季去,前几日她提起的那个关于老人聚会的事情,因为顾虑到现在祈琳的心情,所以她和宋婉都决定等过段时间再和众人商议,毕竟容季的事情,端王世子虽然出面解释了,但毕竟也造成了一些影响,若是此时找众人商谈,祈琳的兴致不高,众人又未完全释疑,气氛定不会好,也许还会弄巧成拙,还不如往后等事情淡了,再去商议较好。
明月湖上依然是风光无限,宋寒坐在车上,微微有些出神,算算日子,顾墉应该也就在这几日到京了,宋夫人这段时日早就将暂给他们住下的院落收拾好,连丫环婆子等侍候的人也都挑好了,只待他们来京住下,而秋闺则在中秋过后的二十开始去礼部贡院考试,这里的科举制度和明清时期的相似,只是明清时期的秋闱是乡试,考中的是“举人”,而这里的秋闱却是会试,会试考中的则是“贡士”,得到“贡士”资格的方才能去参加殿试,到时宋静之自是也要去会试的,
她心里想的是,容季的事情,已经传了开去了,顾墉到时不必瞒也早晚会知道,不知道他对容季是什么感情,但顾墉的性情她是了解的,他即使真喜欢容季,也不会只有容季一人,他虽体贴,却绝非容季的良人,至少站在容季的角度去看,他不是。她叹了口气,容季的才情性貌,顾墉又怎么可能不欣赏?若是以前,容家还未没落,容季没有流落到烟花之地,她和顾墉也许还有几分良缘,但如今,顾家和容家虽然也曾交好,但容季现在的身份,顾家的名门望族家世,顾墉那又多情的性子,容季和他的结局确实是令人担忧的。
“小姐,你看那是谁?”正在她出神想着时,一直撩开车帘观看明月湖风景的青竹突然笑着叫道。
宋寒便顺着她指的方向,却见明月湖的排排垂柳下,一个娇丽女子的身姿在树下漫不经心的行走着,那因为心事重重而显得郁郁寡欢的人不是祈琳又会是谁?宋寒垂下眼眸,她应该给祈琳一个解释,不然就算亲事定下来了,祈琳心中不能将此事释怀,也就将会影响到她和大哥之间的感情。想了会儿,她便叫车夫停车,然后和青竹下了马车,向着祈琳走去。
“祈琳姐姐,”宋寒走近去,见祈琳还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没有发觉她的到来,便微笑着叫道。
祈琳听见了叫声,方才看见了迎着面而来的宋寒,她有些微征,然后方才勉强着露出了一个浅笑,“你来了。”她轻垂着眼眸,眼里有些落莫的情伤。
虽然那日宋静之已经向她解释过了,但那日的情形,他的表现,明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若不解释清楚的话,她和他的婚事也许就会生变,而他自己也会毁了名声,她心疼他,而也因而微微感到也许自己在他心中其实并没有占多大的份重,不然明知道不解释就会是这样的后果,他为什么还要这样瞒着不说实情?
即使是为了保护端王世子的名声,也没有这样不要自己的亲事的,何况,端王世子那一说,她也还保留着怀疑。可是既然亲事定下来了,她对宋静之也是认定了的,那自己也就应当去相信他,不应该去多疑他,然而心中那一点不能释疑的,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那位容季姑娘,到底还是让她藏了心事,郁郁寡欢。若是他对自己有情,又怎么会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而传出了这样的事情出来?
“祈琳姐姐,其实今日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解释一下,”宋寒和她并肩走着,一边走一边道:“是关于那天大哥的事情。”
祈琳便顿住了脚,看着她,眼里有一瞬而过的惊疑,然后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变得十分平静,她看了她一会儿,方才有些苦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了,你不必解释。我心里确实对那天的事情还耽耽于怀,但你大哥的人品,我还是很相信的。只是不管是谁,听见自己未来的夫君传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很难不受影响。何况那天他……”她微微笑着,却是又露出了一个苦笑来。那天他也许没想过她的感受吧。
“何况那天我大哥还一直不说话,不解释,对不对?”宋寒看着她,替她说出了那句疑问来,“其实,那天端王世子说的话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善意的谎言,因为那容季,其实是我拜托大哥照看一二的,所以大哥那日才会没有去反驳解释,他是因为顾虑到我,所以没有办法说出实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