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宋寒和宋婉同坐一辆马车回府去。车上,两人相坐无言,宋寒是因为没什么心情,所以并没有开口,静坐在马车上出神,而宋婉则是因为一直在盯着宋寒的小脸看,似乎想要在她那张清秀的小脸上看出些什么来,而忘了说话。
被看得久了,宋寒终于有所察觉,她有些疑问地抬眼看她,今日的宋婉当真是有些奇怪,刚才在祈府看她的眼神就直叫她心慌发怵,如今又是这么一副看着她出神的模样,难道她今日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姐姐这么看我做什么吗?”她终是出声问道。
宋婉便征征地回了神,神色有微微尴尬,她想了会儿,方笑道:“我是在想,刚才在祈府时,你为什么要出去和祈伯伯解释?难道你对这事情的情况很了解吗?”不得不说,宋婉是聪慧的,这么回答,顿时便让宋寒释了疑。
宋寒便微微笑着,神色上亦有些尴尬,容季的事情她不知该不该跟宋婉说,今日宋静之被众人误会,让宋夫人斥责与担忧,还显然将自己的名声与前途毁掉,这已是令她后悔自己的行事了,也许当初她不该找任何人帮忙的,毕竟容季的身份并不是谁都能用公平看待的,尤其是这些公候之家,对容季恐怕并不能正常接纳,这么一迟疑,宋寒便选择将事情隐下,微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刚才那种情形,我见大哥似乎是有难言之隐,所以便想替他解一解围,幸好世子出言道明了情况,不然大哥和祈琳姐姐的婚事恐怕就生变了。”
“哦,原来是这样,”宋婉眼底浮现了一抹冷笑,然后又装作无事问道:“你怎么知道大哥是有难言之隐的?难道你知道世子才是帮助那容季姑娘的人吗?”她直直地看着宋寒,眼神似笑非笑。
宋寒微微皱眉,她和宋婉间总是有时便会出现这种情况,而宋婉这段日子似乎又对她产生了一些莫名的敌意与防备,她虽不想去多疑她,但感觉却总是这么灵敏自我保护地跳了出来,令她不得不提高警觉,她按下心头那点疑惑与一丝不适,微微笑道:“我怎么会知道世子的事情?只是大哥的为人我们都是清楚的,他又怎么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来呢?我相信大哥,就像姐姐相信大哥一般,所以才想着出去替大哥说两句,难道姐姐你不信任大哥吗?”她故意反问道。
宋婉这才觉得自己失言了,是心中的嫉妒令她刚才那样话中带刺,她微微有些心乱,既想做回从前那骄傲自信的宋婉,不想变得这样刻薄嫉妒,但看着宋寒,她却又无法做到心中平静。那是端王世子呀,她第一次动心,第一次爱慕一个男子,可他竟然对自己的妹妹有意,这叫她实在无法心平静气地接受?哪怕他喜欢的是别人,她也还能维持自己的骄傲不去想他,但为什么偏偏是宋寒,偏偏是什么都比不上她的宋寒。
她这般想着,便更觉心中难以释怀,又想着宋静之这段时日与宋寒的亲近,待自己的冷淡,心中那多日来累积的不满与嫉妒,便又觉得更心酸难受些,她看着宋寒,对她的问话起了恼意,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是炫耀吗?她想着,嘴角却微微带着笑,那精致的脸庞上风采出众,在她面前,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让自己失了骄傲,道:“我自然是相信大哥的为人的,大哥从小是那么的疼我,我了解他便如了解自己一般。从小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都会想着我,就说我那书阁上的藏书,也是大哥用心去搜罗来的。所以,别人我不知道他信不信,但我对大哥,就如大哥对我之心一般,那都是无需去质疑的。”她微微笑着,眉眼如画般沉静柔情,似乎已失了谈话的兴致,自己撩开了车帘往外看街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