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回想着刚才的事情,宋婉还是觉得有些羞郝,毕竟刚才……两人那么亲近,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虽然是救人要紧,但终究是男女授受不亲,也不知她们会怎么想?端王世子又会怎么想?她的神色很是纠结,一会儿含羞一会儿又皱着眉头,烦恼不已。
疏影却是看着她副模样,明显是春心萌动,显然对那端王世子动心了。也是,端王世子那样英俊尊贵之人,宋婉又怎么可能不动心?而宋婉是京中有名的才女,说到底也只有端王世子这样出色的男人才配得上,两人男才女貌,年龄合适,而且都未婚配,也正是要说亲的时候。她想到这儿,抿着嘴角笑了起来,见宋婉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便轻轻笑道:“小姐,我觉得端王世子跟你很合适呢。你看刚才千钧一发的,连二公子都没他反应得快,若不是对小姐有情意,何至于身手快成那样,倒怕小姐受到一丁点伤害了!”她促狭地看着宋婉,心里十分笃定猜中了她的心思。
而宋婉听了显得若有所思,心里想着刚才她的腰身被他突然抱起时,他肃冷的神色确实是十分严峻的,难道他当真怕自己受到伤害吗?随即她又嗔了疏影一眼,娇羞道:“你胡说些什么呢。刚才情势紧急,自然是救人要紧,人家不过是身手比二哥好,难道还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马车撞到不成?何况世子那样的身份,自然婚事上是要十分慎重选择的,我们家门第虽然不差,但跟端王府比,也不能说是门当户对的。你这样说,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们峙着今日这事要跟他们家攀亲事呢,岂不让人以为我们是那恩将仇报,救了你还要被缠上的无赖之人?”心中虽是这么想,但那念头,可能性却是在心里呯呯跳动着,像生了根般,难道端王世子当真对她有情?就如她对他的爱慕一般。
“我看小姐此言差矣,孰不知,男要低配,女要高嫁。咱们家又不是小门小户,门第寒酸的,堂堂宁伯侯府那也是公侯之家,说出去谁不敬重三分?”疏影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她本就心直口快,所以此时也不顾忌,兴致高昂地要给众人作分析:“那端王府自是尊贵权重,但照我看来,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家才不会那么的注重门当户对,毕竟已经是十分权贵了,门第上自然无需太过挑剔,何况挑一名会持家、端庄贤良又聪慧的媳妇可比挑什么门第的要重要得多了。若是说那门当户对里,有那样的人比得过小姐的,那自然是没我们家什么事,但要是没有呢,要知道小姐可是有名的才女呢,在这京中的名媛里,小姐的名头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若是端王世子当真对小姐有情谊,两相意投相合,那端王府没理由不挑我们家呀?”
宋婉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且又有几分道理,心里已经是有些欢喜,然而女子家到底是羞涩,矜持自重,面上自然不能真情流露,所以嘴里还是与心违背,嗔着她道:“你这丫头,旁的事情上不见你分析得这么清楚透明,碰上这些感情之事,你倒是兴致勃勃的,叫人辨也辩不过你去,是不是你自己年纪大了,就想要嫁了,若是这样,我就回了母亲,让她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那疏影听了,知她是羞郝,不敢承认,所以也不害羞,嘴里仍是坚定道:“小姐总是这样,自己的婚事自然是要自己争取,不然大好的前景,被人抢走了,到时就有得小姐后悔了。”她的神色颇有些不屑,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宋婉自是听得微皱着眉头,心里想着这话的含意。而青黛听了好半天,又兼她是聪明细心之人,比疏影更会猜度宋婉的心思,因此早就看得明白了。此时见话头停了下来,她便笑道:“我看疏影今天的伶牙俐齿倒比往日更胜三分,但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宋婉听她这样说,不由得认真倾听,毕竟青黛的性子比疏影的稳重多了,而且又没有疏影那促狭的心思,所以神色上很是慎重,自己是关心则乱,所以思绪自然不比旁事上沉着清透,若能听她说一说看法,局外人到底是比局内人看得更通透些。
而疏影难得见青黛也同意她的说法,不由得也有些期待,所以也睁着一双大眼听她说话。
青黛见她两人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便抿嘴一笑,也不多说废话,笑道:“若是端王世子当真对小姐有意,那么我们府跟他们府做亲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这事也有悬念,毕竟我们小姐已经开始说亲了,然而端王府那里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说,端王世子的婚事其实早就已经开始留意了,但端王世子一直就以事务繁重,所以直拖到今日也还没有个准头。他们家若是不来提亲,我们家自是不可能自己去说亲的,所以说主动权还是在端王府那里。但现在夫人已经为小姐的婚事留心了,若是一时说好了人家,到时就算是你们两相有情,只怕到时也很难办,毕竟夫人可不清楚这其中的情况,若是退亲咱们家就要得罪人了。所以我想,现在,要看小姐的心意,若是小姐也对那端王世子有意,那么就要跟夫人谈谈了,好叫夫人想些法子;而小姐这儿,不防也使上一些小手段,多到郡主那儿走走,探视一下郡主的口风,或是常见端王妃,她见小姐举止端庄,心里赞许的话,这事情也就有大半把握了;而若是端王世子当真对小姐也有意,那么小姐出入端王府多了,他自是也能觉出小姐的心意来,那么这事情也就成了。怕就怕,小姐自持身份,就算是有意,也要装出个无意的样子来,端王世子那儿尊贵骄傲的,得了这点挫折,只怕心也淡了,那事情自然也就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