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东武林最大势力“东院”院主易位换人,只传出新主人有个称号叫“天不负”。此人上位以来很少走动武林,造成“东院”对东武林的威慑力日趋下滑。
五十年来大大小小势力相互吞伐,还剩下“鬼来拜”、“狩猎天下”、“万金堡”、“剑阁”、“不归教”以及“东院”六大势力窥视天下。
其中“鬼来拜”是个异军突起的杀手组织,也是两大臭名昭著组织之一。招鬼师四处寻找骨骼、命格惊奇的孩童培养杀手,供其驱使。而鬼岛则是专门培养杀手的地方,从鬼岛出来的杀手功力已达二流境界,江湖中人称“小鬼难缠”。
鬼岛纵横百里无人烟,巨树参天遮云雾,蛇虫伏于地,猛兽跃于渊,一片原始森林状况。“鬼来拜”每年向这里输送几百名孩童,以秘法洗去记忆,每人编上送来批次与编号。前五年过的是半原始社会生活,有专人传授武功;后五年自行在岛上练武,生存。十年后功力达到二流境界,闯关出岛,功力不到二流之境,终身不得出岛,以后的命运作为陪练人员,到死为止。
今年将要闯关出岛的杀手,是十年前送来的第十二批人员,当初的几百名孩童,而今完好还在的百名不到。
一处开阔之地,身穿兽皮的十五、六岁少男少女,神色各异,激动有之、悔恨有之、四处观望有之,剩下大都沉默不语,唯一相同的地方每人身上都弥漫杀气。修炼《杀生诀》与人搏杀、与猛兽搏杀,自行散发的杀气。
少许,突然一股猛烈的杀气伴随一声长啸,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实质般的杀气吹的众人冷汗直流、腿脚发颤。紧接着就有人功力不济抵挡不住杀气,软到在地。一个,二个,三个……将近三分之二的人倒地。余下众人依旧苦苦支撑。
片刻后,一位身穿黑色锦衣的中年男子缓缓从天而降。
“拜见鬼师大人!”
与穿兽皮相对而立,穿灰色衣服的青年男女俯身便拜。
一语提醒众人,苦苦支撑的少男少女顺势俯身参拜。
高台之上,一双冷眼鹰睃狼顾巡视身下参拜众人。只是在扫视后排一个长发紧束的兽皮少年微微停顿一下,撇了一眼腰牌,上面刻着十二批十二号。锦衣男子轻语“有意思的数字。”只因此人刚刚第一个反应过来,比较机灵。
锦衣男子撇了一眼此地负责人——灰衣教头。冷哼到:“开始吧”。如蒙大赦的灰衣教头,一边起身,一边不留痕迹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道:还好这一批杀手中功力达到二流之境,已破30人,如果人数跌破30,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阴霾的双眼看了看俯身参拜的众人,如果过关的人数过少,自己也离不开这鬼地方,想想外面的花花世界,一股无名怒火油然而生。至于之前软到在地人,已经被判死刑了,不值得关心。面对30几个兽皮少男少女,厉声训斥道:
“起来吧。鬼岛不养废物,能否出岛,就看接下来你们的表现。出岛三个条件,第一功力达到二流之境,刚刚鬼师大人已经巡查了,只有32个人符合条件。”
这第一个条件彻底给之前软到在地的人判了死刑。余下的32个人面带喜色,其余的灰色衣服青年男女,个个面带嘲讽之色。灰衣教头无视他人反应,继续说道:
“第二个条件,交出这5年搜集的腰牌,同批人员的腰牌过10个的上前,丢失自己的腰牌者留下。”
话音刚落就有两人半跪在地,要么是腰牌没抢够,要么丢失了自己的腰牌,无论其他。一个高壮光头兽皮青年模样的上前一把掏出怀中的腰牌,大手一挥,腰牌鱼贯插入地下,朗声说道:“20个。”
在一片羡慕的眼光中回到刚才的位置,灰衣教头看了一眼壮汉的腰牌,十二批一号。满意的点了点头,超过15个的都是狠角色,由此成绩不出意外能过第三关。捎带喜色的喊道:
“下一个!”
接下来,十三、四有之,十五、六也有,多数聚集在十七、八,在也没出一个超过20的。灰衣教头不咸不淡对剩下一男一女喊道“下一个”。
脸上缠绕一层灰巾的女杀手,迈步上前,余者纷纷让路。女杀手左手一抛,兽皮包裹的腰牌纷纷散落在地。哗啦啦的撞击声,异常清晰。
“42”清冷的声音随着转身离去的背影,像一道利剑狠狠刺激了一下众人,就连高台之上的鬼师也为之侧目。轻语道:“是个好料子。”与此同时女杀手身上晃动的腰牌所刻之数也清晰落在鬼师眼中——十二批二号。
“下一个”!灰衣教头高兴的喊道。一批杀手中能出一个练武奇才,他也能跟着沾光,毕竟是在他管辖、调教之下成材的。
最后一个上前的少年掏出腰牌随意散放在地,说句:“12”转身迈步退下。出现一个垫底的人,之前上交腰牌的人大都用鄙视的目光瞥他一眼。而站在杀手们对立位置,穿灰色衣服的众人都用欣喜的眼神注视迈步退去的身影。
“等一下!”
突来的声响惊醒众人,行走的身影陡然停下,转身询望。之见高台上的鬼师大人饶有兴趣的打量这最后一人的身影,脑中不由浮现一句“可惜了这公子哥的模样却成了杀手。”散去脑中的杂念有意问道:“喜欢这个数字?”
“是的。”
鬼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在言语。而兽皮少年也不做声,冷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身上的腰牌所刻数字赫然是十二批十二号,之前引起鬼师大人关注的数字。
本来不怎么看好十二号表现的灰衣教头,因为鬼师大人的关注,也对十二号重视起来。组织里有人照,其路通畅,逍遥快活。收起羡慕的心情,依然开口道:
“符合第二个条件的30人,将要参加最后一关杀戮生存,检查这10年来你们所学到的本领。第三个条件就是在规定时间取得对方的首级。而站在你们面前的灰衣青年都是往届遗留下来的人,如果你们因此而小瞧他们,后果自负!”
适者生存,往届遗留下来的人只要杀了这批试炼者,就可以继续苟活一年下去,从而变的更强。而新手只要杀掉老手就可以离开鬼岛,活着。都有不可逃避的理由。
新手的实力通过之前的腰牌数大概可以估算出来,而老手的实力未知。而十二号所表现的实力将会成为对方头号猎物,相反没人去惹二号。就在相互打量合适的猎物时,鬼师大人阴冷的声音在次回荡在众人耳旁。
“难度加倍!得两首者出岛,灰衣者也在此列,舍我皆敌。”
一语改变众人命运。与新手脸上所现的忧愁不同的是,老手脸上个个泛着嗜血的狠辣,唯一一次出岛机会,是人皆杀。新人中也有目光瞄向十二号等腰牌数底的人。
十二号疑惑看了一眼鬼师大人,撇了一眼众人表情,舔了舔嘴角,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语不发。
灰衣教头带着玩味的同情心瞅了瞅十二号,发令道:“晌午时分,回到这个位置并且带两首者出岛,过时皆淘汰,现在散开。”
60人中有一半四散开来,余者皆不怀好意的打量停步不前的十二号。十二号少年一眼扫荡四方,提剑寻着二号消失的方向走,余者相互打量、思索一番,过半紧随其后,其它四散开来。迈步而行的少年突然一个纵身改变方向,没几下身影消失在树林中。余者慌忙追赶。
杀手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追寻的是一击之精妙。世故“鬼来拜”组织只传下内功心法《杀生诀》、身法《潜伏术》以及三式《快剑》。这一场杀手与杀手的较量,比的是潜行的远,伏击的妙,以及活着的人超过死者的快剑。
上来就饱提内元的十二号少年,远远甩开众人,落在一棵七、八仗高的大树上。无声无息的降落并没有惊动树枝旁的飞鸟。潜行之术已臻至化境。落坐大树上的十二号少年闭目假寐,沉稳不动的胸膛,没有带动一息气流,仿佛老僧坐定,伏击之术修炼的也不差。
稍许,就有破空声传来。是身后追赶的身影,一道、二道……来的快,走的也快,空气中偶尔传来几声兵器相撞的声音。
太阳逐渐趋于正中,高大的树冠遮住大部分阳光。闭目已久的十二号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双懒散的眸子里似有流光闪现,深邃的双眸让人看不清深浅。估计一下时辰,舒展开来身子,鼻翼煽动,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寻一个方向,落地而去。
在精妙的潜伏术也遮挡不住身边带着首级的血腥味,铛!铛!的兵器相交声恰似黑夜中的明灯。捕猎就要等猎物精疲力尽时候好下手。
长剑在左,收敛浑身杀气,十二号少年向前方血气源头走去。空气中传来的铁剑撞击声也是时响时没。
一处怪石嶙峋前,十二号少年停下脚步,打量一下眼前场景。10米处一小片平摊之地,一个首级,外加两副还在涓涓流血的尸体。
钓猎物?或许钓来的猎物太多把自己也陪进去了。之前的打斗声也消失了,或许都在迎接自己这个猎物上门。同修10年怎么好让大家失望呢?
或是自持艺高人胆大,有所凭借,亦或是又一个欲捡便宜笨蛋上门了。
十二号少年径直向尸体走去,一步,一步,似乎对周边的环境一点也没察觉、防备。像一只意外发现死鱼的海鸟,兴奋的冲向目标。
停在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尸体旁,长剑出鞘,挥剑消首。而在长剑下挥时刻,怪石后突然窜出三道身影,分三个方向袭击场中之人。凌冽的剑芒,似寒星、似急雨。三人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快剑三,以求一击毙命。
再看场中十二号少年,冰冷的眸子照射四周,长剑依旧下滑,只是在三人剑锋即将临身时候,长剑回旋,一道恍惚的身影模糊了视线,就像时间在那一刻微微歇了歇脚,空中依稀传出四道,噗!噗!噗!噗!响声。长剑停留在之前灰衣尸首旁,与前一刻不同的是,长剑滴血,尸首两分。
“剑一”少年轻吐两字。
随后接连三道噗通声传来,之前出剑偷袭的三人分分落地,脸上遗留还是前一刻即将得手的兴奋之态。
十二号少年撇了一眼其它两处怪石,而怪石后清晰传出两道惊呼声:
“啊!”
“好快的剑!”
甩了甩剑上的血迹,捡起两个离自己最近的尸首,转身离开。没走几步,之前少年所走的路径一道壮硕的身影飞逝而来。腰间悬系四个滴血的人头,似血红的雨水浇灌这片养育的大地。
近处,壮汉的身影停下,恰似之前腰牌出风头的十二批一号。自来熟的壮汉,咧嘴露出森然的笑容,怪笑到:“捡便宜的小子,留下人头你可以离开了。”似乎觉得说的不够清楚,又加了一句“你的人头也得留下。”
十二号少年撇了一眼壮汉腰间人首数,询问道:“数量不是已经够了吗?拿多了,其他人就没活路。”
壮汉裂牙笑道:“数量够多才能得到鬼师大人的栽培,至于其他人的活路?杀手用的着给人留活路吗?”
“是吗,果真没有留下一丝人性。”少年轻语,放下人首,提剑向壮汉走去。
少年的举动让壮汉多了一丝警惕之心,微眯双眼,拔剑,杀气滚滚而出,汹涌浪潮般袭向迎面的十二号少年。完全无视杀气的少年,像一只追寻光明的蝴蝶,向着源头而去,错身一刻:
拔剑!
归鞘!
晌午时分,高台之上的鬼师大人缓缓睁开双眼,懒散的问道:“几人了?”
灰衣教头擦了擦汗,硬声回答:“刚到11个”心道:连之前自己看好的一号壮汉也没赶到,距离极限的20人才刚刚过半,这个数字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没有闲看灰衣教头复杂的脸色,鬼师大人看了看天色,喃喃自语“11吗?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是……”
似乎印证了鬼师大人的猜测,下一个数字还么说出,那僵硬的脸上挤起了笑容,远处一道身影在那双幽暗的双眼中逐渐放大。
十二号少年左手在剑,右手悬首,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令人震惊的是十二号少年右手的尸首一个是之前备受看好的壮汉一号,另一个似乎是看十二眼神最热的灰衣青年的尸首。
鬼师大人哈哈大笑一番,便不再多言,大手一挥,“出发”。
十二号少年踏上送孩童的大船,迎风而立思绪乱飞。之前怪石后的两人没有赶到,或许是分赃不均,又或者是出现其它意外,抛开杂念,而尘封已久的记忆悄然跃上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