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窗外百灵啼鸣,花香鸟语,景色芬芳;屋内香烟袅袅,我慵懒地穿上衣服,忽然手一顿,心下不满。
亓佑!
“王妃——王妃——”声到人到,落一脸焦急地跑了进来,有些不顾形象,“昨天——”
“秋儿。”我低声训斥,斥责她的不谨慎,话语中满是警告。
落自然也知道了屋里有人,当下明白了我的意思,了然一笑,上前扶我坐下,替我梳妆,歪着头说:“昨夜,丽影死了,心悸而死。传言说是丽影生前做了亏心事,梅香来向她索命。”
“哦……”我晃了晃脑袋,欣赏着镜中打扮好的自己,不以为然,“心悸而死?这点小事也要汇报我?又不是我干的,这么慌张干什么。”
抬头瞥了落一眼,一副“这不是我干的,我是无辜的”样子,秀眼清澈,仿佛能看透人心,消化冰冷,如沐浴过的春光般,温暖柔情,一副纯洁萝莉的样子,缓缓说道:“我是谢彦,是谢府懦弱的五小姐,这么纯洁天真,不问世事,这可是连白痴都知道的。”
言下是说,落连白痴都不如?
我如愿以偿地看到落黑如墨色的脸,干巴巴的笑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但心中却是偷笑着,好不容易看见落吃瘪,能不高兴吗?
梳妆完毕,我便开始用膳。吃饭时,我们很默契的什么都没说,如没事人一般,但房梁上的三人已经不耐烦。
明月将修眉一皱,小脸上浮上了一层奇怪,“主子搞的什么鬼啊,这两个人看着这么烂,竟还值得队长出马?”
明羽:“无聊!”言简意赅。
明非的脸色却异常沉重,皱了皱眉,“她们这样,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本来便是如此,第二种……则是她们已经察觉出来了我们的存在,故意伪装!”
“不会吧!”
“无聊!”
明月明羽同时说道,对视了一眼,尴尬的转过头,明羽道:“昨天有动静。”意思是说他同意第二种可能,故意隐藏,蒙蔽所有人。
“世人皆知,谢府五小姐懦弱,白痴,你们怎么就那么肯定昨天的响声一定是他啊?”明月不高兴的努努嘴,一脸不服气。
“明月!”明非小声呵斥,怎如此愚蠢?“轻敌,可是杀人的一大禁忌。”
“我又没有说错啊!”明月顶道,还想说什么,已经被明羽略带怒气的话堵住了:“闭嘴!跟着。”
此时我与落已经出了房,三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一出门,便看见谢子安的贴身侍卫萧呈在外面等着,他见我出来了,也不行礼,声音冷冰冰的还有一丝不屑与不服,“谢太医有请。”说话时,故意强调“请”这个字,一脸孤傲。
见萧呈这般好笑的样子,我无所谓地笑笑,点了点头。
少时,我已经站在主厅内,主座上坐着谢子安。我行了一个礼,礼貌而疏离地道:“父亲,叫女儿来,可有什么事情?”
“谢彦,”谢子安摸了摸胡子,半晌才道:“你看你,这么没用,既学不了医,也学不了文,更学不了武,我可没有这么没用的女儿!你现在……”
“谢太医,你想赶我?”我挑了挑眉,接过他的话。
谢子安明显犹豫了一下,最后想下定决心似的,对萧呈命令道:“将宗谱拿来!”
不一会儿,身着黑衣的萧呈便拿着宗谱回来了,他将宗谱恭敬的递到谢子安面前,再悄悄退下。
谢子安的手颤颤巍巍地拿着宗谱,深吸气,深呼吸,深吸气,深呼吸……来回反复许多次,他才狠狠的瞪着我,那眼和狐狸眼没什么两样,“谢府小姐谢彦,懦弱无能,不可再在谢府住留,从此,你不再是我谢子安的女儿!滚!”
我眯了眯眼,笑了两声,看向了谢子安,仿佛能将他看穿,良久,我才转过身,脚步轻快的出去了,临走前撂下一句话:“少了一个累赘!”
从此,我不再是谢府五小姐,我是谢彦,也只是谢彦!
从此,脱离谢府,不再为谢府人,不记入宗谱!
从此,我与谢府,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