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进屋的时候还是被臭熏的皱了皱眉,千袭他们更别说了,黑着一个冰块脸,拖着两个昏死过去的女人进了屋,还不忘埋怨似的瞪我几眼,却被我直接忽略掉了。
进了东房,我往中间一站,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被堵了嘴巴却依旧发出呜呜声的曹谢母女,抬手让千袭他们隐到暗处,没有特殊情况不准出来。
待房里安静了,我才优雅地蹲下身,挑起两根如葱般的玉指,在曹魏安的嘴上压了压,再在她面前晃了一下,眼中的挑衅之色甚是明显:“亲爱的……草鞋母女,你们给我安排这么好看的一场戏,我该怎么回报你们呢?”
草鞋母女……一听到这个称呼,曹魏安脸色都变了,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集中到嘴上,然后“噗——”的一声,将嘴中的布硬是生生吐了出来,直逼我的脸。我早便料到曹魏安会有动作,不慌不忙地拿出绢帕,往脸上一遮,和着曹魏安的口水与愤怒的布,就如此毫无力道的,毫无威力的,挨了一下我的绢帕,然后展开,飘落在地上。
啧啧啧,货比货得货,人比人气死人……好久没看到曹魏安出丑了,因此我心情大好,将手中的绢帕随意的一甩,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暗机重重,“啪”的一声,绢帕很准确的砸在了曹魏安的脸上,刚才落在绢帕上的鼻涕口水,全回归到了曹魏安的脸上。
我看了看曹魏安的脸,真好看啊,纯黑色的脸上闪着盈盈水光,还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落下来,滴在地板上,让人作呕,这不,谢悠涵眼皮一翻,晕倒在地。连躲在角落里的千袭,也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
曹魏安见谢悠涵晕了过去,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难看,一双眼睛看向我,仿佛要将我吃了:“谢……彦!”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都快要将我的耳膜震破,但我依旧笑嘻嘻的,眼角弯弯,颊旁两个十分明显的酒窝刺激着曹魏安的眼,“大娘,彦儿在!”
曹魏安:“……”
什么叫没脸没皮,明明心像魔鬼却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我谢彦在好心地为您诠释厚脸皮的意思。
曹魏安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气得火冒三丈,那声音好似可以将屋顶掀翻,“你若敢动我和她,我要……”
“大娘,你怎么知道了啊?”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那语气要多惊讶有多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不好男色,偏偏喜欢,如大娘和二姐这般的女子?不过,我这几日有事,不能与大娘痛快一番了,不过大娘不必担心,青楼里要大娘与二姐的人……应该很多呢!”
那脸上还有一丝悲哀惋惜的样子,仿佛错过了什么让我很后悔的事。
“你……你要干什么?”曹魏安刚听了我的一番话,吓得魂都飞了,底气也有些不足,心虚地说道。
我嗔怪地看了曹魏安一眼,随即化作风情万种,向曹魏安抛了一个又一个的媚眼,双手抚上她的胸口,娇滴滴地说道,“魏安……“声音如黄鹂莺燕,如小桥流水,柔中带娇,任谁听了都会心软。只是现在的姿势,实在是暧昧。
声音如此娇媚,心中却将曹魏安骂了千遍万遍,这混蛋,怎么还没有中毒迹象啊!刚我向她的脸上喷了一口毒气,照常理说马上就会中毒啊,怎么还这么清醒!
就在我正要一巴掌拍过去之际,只听“咚”一声,曹魏安倒地。
我长长舒了口气,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看也不看在风中凌乱嘴角抽抽的千袭二人,甩了甩一头墨发,潇洒的走了,临走前留下一句话:“你两个看着,若她们有事,那你们是问!”
一下便有了为人主子的气势。
进了遗香阁,我的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皱,杀气毫无空隙的在空中蔓延开来,两根指头夹着暗器向暗处射了去,招数狠毒,毫不留情。
只听“叮”的一声,暗器碰在墙上,又折了回来,直射那人的面门!
就在这时,那人带着无比哀怨的声音开口了:“主子,你怎么能这样啊?”
“千羽?”我讶然,将暗器收好,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你怎么在这里啊?”
问完才发现这个问题多么白痴,暗骂了自己一句,恨不得找个墙撞上去。轻咳了两声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我道,“那个..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千羽也正了正脸色,严肃了几分,从怀里掏出一包砒霜,并道:“那蓝衣面具男子叫明惜,是淮王十大暗卫之一。擅长隐藏与追踪,行踪不定,常年跟随淮王,终日以面具示人。”
“十大暗卫?”我眯了眯眼,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千羽颔首,用较低沉的声音答道:“淮王身边的十大暗卫,几乎没有一个人见到过。属下彻查过,除了他们的名字,擅长,其他的信息一概没有,每个人都是一个谜。”
“名字?”我挑了挑眉,有些不悦。
“明惜,十大暗卫之首,擅长隐藏追踪;明若,擅长医术;明玉,擅长毒术;明亦,擅长易容;明羽,擅长阵法;明夜,擅长射箭;明是,擅长蛊术;明月,擅长剑术媚术;明非,擅长暗杀;明进,擅长枪法,他有一把宝枪,用那把宝枪执行任务,从未失败过。每个人都武功高强,而且还分别都会一种绝技,明惜,一叶渡江;明若,一串鞭;明玉,七修指;明亦,七十二手错骨分筋手;明羽,七巧锁心剑;明夜,七伤拳;明是,七断七绝伤心掌;明月,七煞断脉封穴手法;明非,一阳指;明进,七煞掌。”
“嘶..”听了千羽的话,我不禁吸了口冷气,真的不是人!每个人都会武林十大武功的其中一种,亓佑的人,真的好变态!
我拍拍胸口,小声对千羽说:“这件事情不要让除我们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千月他们也瞒着;我写封信,你把它给主子,可懂?”
千羽应了,我便让他退下,小心的坐在桌前,铺纸,提笔,在纸上写着。
最后一个字落笔,我缓缓的舒了口气,将信折好,放入信封,重新将千余叫了出来,将信递给他,并说:“今天晚上,不许任何人打扰我,若有人来了,你就说我睡了。不得让任何人进我的闺房,尤其是素贞。”
“是!”
淮王府。盘龙殿。
亓佑坐在主位,两只手交叉顶在下巴上,目光阴沉不定。刚他已经听了明惜与千袭的汇报,知道我已经知道了明惜的身份,身上的戾气散漏无遗,跪在地上的千袭与明惜连大气都不敢出,恭敬地低下了头。
许久,亓佑才缓缓开口,那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的死亡之声,唤醒地狱的亡魂,“明月,明非,明羽。”
话音落,两个蓝衣男子,一个白衣女子便出现在亓佑的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齐齐喊道:“属下在!”
“去谢府观察王妃的一举一动,一有异象立即禀报!”
“是!”三人不解,不过是一个王妃,为何要动用如此多的人?连明惜都现身了。
夜。谢府。
我一身玄衣,与这黑夜融为了一体。我跳上房檐,手中,攥着一包砒霜。
雨,开始下了。小小的,淅淅沥沥,衬着夜的寂静。
我施轻功行走在房檐之上,最终落在淮王府一个不知名的小屋前。
里面灯火通明,隐隐还有人说话,是女声。
“丽影,你怎么还不吃啊?这饭都凉了。”
“灵儿,你先吃吧,我不饿。”
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错,事情发展的很好。
“丽影,你吃不吃啊?你不吃我就不吃。”
“你..”
“咱们是姐妹吗?”
“..是。”
“那不就完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吃,我就不吃!”
“好了好了,真是败在你手上了。走吧,去吃!”
“丽影姐姐最好了!”
我悄无声息的移向房檐,她们出来取食正好在房檐下面,我便拿出那包砒霜,洒了一点下去,正好全落在丽影的碗里。
她们从房檐下拿了吃的,丽影并没有感觉到异样,直到吃完了晚饭,我才听到丽影颤抖的声音:“你..你!”
此时回应她的,不是清脆悦耳,如银铃般欢快的语调,而是一种压抑的,可怕的,如地狱修罗般的声音:“丽影姐姐,安息吧!”
说罢,跳上房檐,看见上面的我,走了过来,深鞠了一个躬:“千月见过主子!”
不错,千月,踏实千月。几天前,灵儿便已经被杀了,被千月杀了。
“现场都安排好了么。”我目光一冷。
“按照主子的吩咐,全好了!”
呵。
又有一场好戏,要开始了。
我溢出一抹妖冶艳丽,倾倒众生的笑,却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