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物瞬间转移,我置身于另一个地方,奶奶、妮桠、俄狄浦斯、西西弗斯在我眼前依次出现。
最后我看见了自己,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我知道这是梦了,但它无比真实。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又躺在医院。
爷爷在一旁打电话。打完电话,他又肿着双眼来到我的床前。
我问爷爷:“她呢?她去哪儿了?”
“她回家了。”
“爷爷,您以后别再赶她了,好不好?上次就是她把我送到医院的,她是我在这儿唯一的朋友。”
“好,我不赶她就是。你也情绪不要这么激动了,好吗?”
第二天美琪来看我,问9我为什么老是昏倒。
是一种病。
治得好吗?
窗外的电线杆上停着一只小麻雀,对着我叽叽渣渣地叫,凉爽的夏风吹动着窗帘,很安静。
而我却突然哭了。
我开始向美琪讲述那个梦境但是是真实的事情。
14岁那年的春天,我读初一。那天做完课间操,我和同学有说有笑地走回班级。突然,人群骚动,大家都朝着那一个点走去。远远地,我看见有一个人躺在地上,他好像睡着了。然后,120急救车的鸣笛声响了起来,很刺耳的声音。我看见一群戴着口罩、神情冷漠的人用担架将她抬走了。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si了。
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恐惧,喋喋不休地议论着。
我突然呆掉了。
上课的时候,班主任跟我们讲起si的那个人,13岁,先天性心脏病发作。讲着讲着她就哭了,她说,她还这么小。
从他以后,我开始不断地思考“命运”这个东西。我一直相信,那个人的死是上帝给我的警告。他告诉我,有一天,你也会这样毫无预兆地死去,因为我跟他患有同样的病——从一出生的时候就有了。
美琪伸手擦去我的眼泪。她望着窗前的那盆葵说,它真美。
我说,嗯,像太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