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环说,你自有了身孕之后越发不愿意出来走动了,每日只是在房中弹琴。”容婉月看着腹部隆起愈加明显的蒙慧,心中也是欢喜。
“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本就喜静不喜动,现在身子重了,除了给皇后娘娘请安,其他的地方也懒得去了。好在虽然有些妨碍,但是臣妾勉强还可以弹琴,蓝婕妤也经常到凌波殿陪伴臣妾,倒也不觉得无聊。”
“蓝婕妤经常到你那里去吗?”
“自从上次在皇后娘娘宫中见过,蓝婕妤就经常来臣妾宫中,慢慢的也就熟悉了。娘娘知道臣妾的手只会弹琴,不善针黹,蓝婕妤就帮臣妾给腹中的孩儿做了许多衣服鞋袜,现在臣妾弹琴,她在一旁做针线,倒也是颇有乐趣。”
“那就好,本宫事忙,又因为身份所限,不能时常去看你,有人陪在你的身边,本宫也放心。”容婉月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她想告诉蒙慧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以蒙慧的性子大概是很难接受的,加上她孕期多思,免不了要胡思乱想,还是自己多派人瞧着点吧。
随着产期的临近,蒙慧头晕、胸闷、恶心的症状越来越严重,虽说正常的孕妇多是在有孕的前三个月才有这些症状,但是沈太医说是因为个人体质不同,又开了好些补药给蒙慧服用,不过补药一碗一碗地喝下去,蒙慧的身体状况却未见好转,就这样一直到了生产那日。
虽说宫中不只一个嫔妃生产过,而容婉月自己也经历过分娩之痛,但是蒙慧的生产过程仍然令她骇然。民间都说女人生产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宫中的女人何尝不是呢?如果能够顺利生产还好,如果遇到难产,那真的是九死一生,而蒙慧此时正在生死线上挣扎。
蒙慧是早上觉得胎动的,虽说尚未足月,但是容婉月早就派了经验丰富的产婆守在凌波殿,因此倒是并没有造成慌乱。然而,当时间从清晨转到了黄昏,蒙慧的胎儿依然没有落地,产婆此时已慌了手脚,她知道眼前的这位娘娘是遇到了难产,她不敢再耽搁,赶紧请皇上下旨请太医来,此时的皇上也是焦急万分,立刻着人将孙衍召来,孙太医进入产房,隔着帐子为蒙慧诊了脉,又开了催产的方子叫人煎好给蒙慧服下。
房中忙做一团,在外等待的皇上和皇后也是坐立不安,听着蒙慧痛苦的喊叫,容婉月几次想要进去看看情况都被人拦了下来,说是产房污秽,怕冲撞了皇后凤体。蒙慧的喊叫声突然停了下来,容婉月推开拦在她面前的人冲到了里面,看到产房中的情况,她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蒙慧面色苍白,无力地躺在床上,她身下的床单已经被血染红了大片。容婉月坐在床头,用毛巾为蒙慧拭去头上的汗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慧儿不能放弃,为了腹中的孩子能够平安降生,你要再努力一下。”
也不知是容婉月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催产药在此时起了药效,蒙慧此时竟恢复了一些力气,一旁的宫女赶紧往她嘴里又塞了两片人参,在产婆的指挥下,蒙慧继续艰难地生产,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随着蒙慧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她的孩子终于出世了,而她也终于体力不支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