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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F大老牌帅哥霍正VS新晋男神严易——大战一触即发。

硝烟在整个F大校园中无声地弥漫开来,她们之间的对话通过四散在学校里的扩音器传出,全校学生都能感受到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而对此浑然不知的于谟佳和游晓菡,却依旧在激烈地辩论着。

食堂里,开始有人窸窸窣窣地小声议论起来——

路人甲:“今天的主持人是游晓菡吧,态度这么差,平时都是装淑女啰?”

路人乙:“一点儿也不意外,美女大都脾气暴躁。外面都传她喜欢物理系的严帅哥,这么看来是证据确凿啊!”

路人甲:“啧啧啧,为了个男人吵成这样,还要不要混下去啊?”

路人丙:“这对话也太没营养了,怎么到现在都没人提醒她们话筒没关?”

路人乙:“哎,别啊别啊。多劲爆啊,让我再听会儿。”

路人丙:“无、聊!”

路人丁:“话说,另外一个女生是谁?现在严易不是风头正盛嘛,怎么她对霍正这么拥护?”

路人甲:“要我说嘛,严易帅是帅,不过感觉霍正气场更强。像我这种独立、自信、不黏人的女生,需要的就是霍正这样的男人。”

众人一愣,白眼翻得异常整齐划一:“嘁——”

其实说起霍正和严易这两个名字,F大的同学八成不会陌生。而连续两届都有优质学霸入账的物理系,也早就成了众人膜拜的圣地。不论是外貌还是学识,霍正和严易之间确实存在着太多的可比性。只是外界不了解,两人在私底下可从没把这些比较当回事。事实上,他们交情很不错,不但是朋友,也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

也许是受到了经商的父亲的影响,霍正刚进大学那会儿就有了创业的想法。他筹划了一年多,终于在今年年初迈出了实质性的第一步——成立了麒术信息技术公司。在此期间,他几经筛选和游说,最后成功将小师弟严易招入麾下,组建了一个只有四个成员的小型企业。公司刚刚起步,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好在几个月来,兄弟们都很齐心,在摸索中一点一点朝共同的方向前进着。

眼下,麒术的四位元老正巧齐聚食堂,边吃饭边讨论他们最近接到的一个咨询案。挤满学生的玉兰苑里甚是喧嚣,然而饭吃到一半,四周的嘈杂声却渐渐低了下来,扩音喇叭里两个女孩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本来心无旁骛的四个男生,此刻也察觉到了异样。龚旭越听越觉得那个声音耳熟,怎么好像有点儿像……于谟佳?

“好了好了,我看在这个问题上,你我就是再说上三天三夜,也没法达成共识!”游晓菡大概也说累了,气呼呼地发表了以上总结陈词。

于谟佳其实早就不想和她再争论下去,只是游晓菡那种非要把霍正摆到严易之下的态度,让她觉得非常不爽。

“其实他们两个都很优秀,我只是在节目里表达我的个人意见罢了。言论自由,你大可不必这么上火。”

“个人意见?”游晓菡悠悠地重复,接着忽然说道,“于谟佳,我看你对霍正的情况倒是挺了解的嘛。怎么,你喜欢他啊?”

“我……”于谟佳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蒙了,原本理直气壮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食堂里的众人也不知不觉放慢了吃饭的动作,满怀期待、屏气凝神地等待着于谟佳接下来的回答。

路人甲:“这情况……是要表白?”

众路人扭头怒目而视:“嘘……”

“我……我……我很欣赏他。”于谟佳定了定心绪,一脸认真地对游晓菡说道,“我和他是高中校友,了解他的情况也很正常,你不是也很了解严易吗?”

“校友?”游晓菡轻笑道,“如果不是特别关注,应该不至于连他获得了什么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吧?”

话题不知怎么就被引到了自己身上,于谟佳虽然也希望赶紧结束这个对话,却也不想睁着眼睛说瞎话:“是比较关注他吧,他一直都很优秀,无论放在哪里,都很难让人忽视。在高中那个环境里,尤其如此。我说了,我很欣赏他。他做任何事都很认真,心理素质极佳,有种超越年龄的沉稳……”

剧情发展渐入佳境,玉兰苑里发出一片惊呼声。马振宇和严易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只有龚旭壮着胆子朝坐在旁边的人看了一眼——霍正若无其事地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意识到龚旭投来的灼热目光,面无表情地问:“看什么看?”

龚旭吓得赶紧收了眼神。

“……其实你说对了一半,我对他了解,却也不够了解。我们所看到的霍正,经常是那个站在领奖台上高高在上的人,有多少人真正了解他?其实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知道除了学习和比赛以外,生活中的霍正是怎么样的。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那么就是吧。”

于谟佳的一番话笨拙而诚恳,虽然没有什么华丽的词语,但却让人觉得隐隐有些感动。也许是勇气可嘉吧,能如此坦然地表达对一个男生的欣赏之情,并不是每个女孩儿都能做到的。

正当大家竖着耳朵期待下文的时候,扩音器里传出一个尖锐的响声,随后便没了动静。

路人甲:“搞什么?”

路人乙:“话筒关了?”

路人丁:“我去……早不关,晚不关,偏偏这个时候关?存心要憋死人是吧!”

路人N+1:“讨厌,害我上课都迟到了!”

一大批学生赶着去上课,玉兰苑一下子空旷了不少。

严易和马振宇挺着腰杆按兵不动地坐在那里,龚旭拿起筷子机械地吃了几口冷掉的饭菜,眼角不断瞄向对面的两人。偏偏那两个大男人谁都不理会他的暗示,没人愿意出头。

龚旭默默抹泪,心想于谟佳你这丫头真出息了!早猜到你对霍正心怀不轨,没想到还就这么轰轰烈烈地“表白”了。得,谁让他从小看着她长大呢,眼下这状况,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龚旭放下筷子抹了抹嘴,试探性地问道:“我说……大家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他们几个都很了解霍正的个性,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就和找死没两样。马振宇和严易完全不想蹚这浑水,齐刷刷地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龚旭见状再次老泪纵横,心一横,好吧,死就死!

“刚刚在广播里说话的女孩子有一个好像是……我邻居,于谟佳。”龚旭微微侧了侧身,对一旁的霍正这么说道。

霍正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声问:“所以?”

“上次我过生日,我们还一起吃饭来着。还有……还有图书馆那次……那次也是她……你还记得吧?”话说到一半,龚旭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霍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纵然平时关系再铁,此时龚旭心里也有些发毛。

霍正的气场实在强大,眼前这副不怒自威的样子令龚旭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他还不忘对着于谟佳隔空喊话:于谟佳啊于谟佳,你爸妈拜托了我这么多次,可别说我没帮过你啊!

“你究竟想说什么?有话直说,”可霍正并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别拐弯抹角的。”

龚旭心想: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他立即壮了壮胆子,清了清喉咙道:“刚刚广播里的对话大家都听到了吧,广播里那女孩儿,我邻居,也就是于谟佳,大家都见过了。那个……我就是想说吧,她一个女孩子大庭广众之下说了那些话,也真的挺不容易的。霍正,你看你就表个态,回头我也好把你的意思转达一下。”

龚旭说完了这话,霍正却并不接话始终沉默着。严易和马振宇像几天没吃饭一样,扒拉完那最后一颗米饭,再难找出其他可以掩饰的道具,只能一语不发地待在一旁,静待师令。

“其实吧……我那邻居还不错的。别看她文化课一般,在文艺方面却很有天赋的。关键她心眼好,对长辈也孝顺,我们邻居都喜欢她。”龚旭这张嘴,损人自有一套,夸起人来却翻来覆去的只有这么几句,“霍正,你……听了那些,真的没什么想说的?”

霍正:“有啊。”

三个男生等了半天,眼睛均是一亮,好像看见千年的铁树开了花。对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的后续,充满了期待。

霍正:“那根骨头你啃完了吗?我还有一堆事没做,能走了吗?”

三人呆住。

龚旭茫然地向自己的碗里瞟了一眼,然后苦笑……呵呵,闹了半天,人家的注意力全在根骨头上。于谟佳她……唉……也罢,也罢。

吃完饭了,几个人背起双肩包,陆续走出了玉兰苑。临近食堂门口的时候,霍正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在某个地方停留了一下。时间虽然不长,却足以让他看清那样东西:一个硕大无比、黑漆漆的扩音喇叭,高高悬在头顶的角落里。

奇怪,这么个庞然大物挂在这里,他以前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严易发现霍正落在了后面,又匆匆折返回来。霍正赶在严易抬头之前,拍着他的肩膀,将他带出了玉兰苑。

走出食堂,午后的阳光立刻热烈地拥抱了他们,阳光有些刺眼,霍正心里不知为何,忽然生出一种陌生而异样的感觉。也许是阳光太烈了吧,他想。

于谟佳回去之后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吓得她连课都不敢去上了。室友们一个劲儿地夸赞她有魄力,有勇气,她却恨不得把那个粗心大意的自己千刀万剐!魄力是什么?勇气是什么?能吃吗?!她只知道,自己这回丢人丢大了!以后她该怎么面对霍正?!

几天后,广播站的老师找到了于谟佳,好言好语地与她谈了半天。没想到游晓菡一语成谶,这次事件还真的被定义为了“播出事故”。而这次谈话内容的大致意思就是:这次事故的责任在她,游晓菡不用承担连带责任,让她识相点儿自动退出广播站。

于谟佳很识相,第二天就正式提出了退出广播站的申请。那个才坐了三期的主播位子,因为自己的愚蠢,只好拱手相让。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于谟佳在学校里的活动轨迹缩到了最短的两点一线,谢绝一切校内活动。甚至连着一个星期,吃饭都靠外卖解决。只是这样的权宜之计,实在难以长久。闲不住的于谟佳过起深居简出的日子,就好像被关进了笼子的小鸟。

好在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叫作互联网,万能的网络有求必应,于谟佳尝试了几次后,就成功在校外的早教中心找到了一份兼职工作——教小朋友画画。而且她在这个早教中心里,认识了富家女郁佳蕾。只是这时候的于谟佳还不知道,这位漂亮又大方的郁小姐,日后竟会与自己的生活产生重重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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