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以下犯上,纵然鲍校尉有过在先,便是吾也无权处置,必须先上奏朝廷,这陈琼不过一骑都尉,竟敢擅杀长官,吾非治其重罪,以正典刑不可!”豫州牧黄琬见前线奏报,登时勃然大怒。
“州牧大人,鲍鸿素有贪鄙之名,家中颇有积蓄,如今葛陂战事危急,与黄巾贼激战正酣,稍有不慎,则有全军溃败之忧。”刘翊劝谏道,陈琼是他提拔起来的,此时在鹿原犯下这等大事,他也脱不了干系,“况且陈琼颇有战功,鲍鸿因索贿不成,怀恨在心,欲取其性命,陈琼这才奋起反抗,斩了鲍鸿,如此时治陈琼以下犯上之罪,恐军心难服,祸事更甚,则豫州匪患一发不可收拾。”
“鲍鸿固然该杀,但陈琼将其捉拿后完全可以交给朝廷处理,此风不可长。”黄琬冷着脸,皱着眉头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此时处置陈琼,难免会动摇战局,待朝廷派选新的将领之前,便由陈琼暂时统领各郡士兵,待剿灭黄巾乱军之后,再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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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杀的鲍信,若非他是校尉大人的子侄,某非要让他知道某手中宝刀厉害不可!”刘盛在鲍信那里受了气,顿便将一肚子火发泄到了黄巾军身上,看着眼前大队的黄巾乱军,刘盛大刀向前一引,“杀光这些乱贼!”
“刘将军,这队黄巾军中尽皆老幼,恐其有诈。”余峰眉头一皱,劝说道。
“乱贼与某大军激战月余,其底细某已一清二楚,如何会使诈,休得多言,只教上去斩杀了这些乱贼便是。”刘盛咆哮道,直娘贼,鲍信给他脸色看,难道连这颖川郡来的家伙也能抗命不成?
余峰脸色铁青,违抗不了军令,领了部众,撵着黄巾军的尾巴一路追杀过去。
“死吧!”士卒提刀残忍地笑着,一刀削掉了倒在地上一老妇的脑袋。另外旁边的同伴也砍倒了一名十余岁的幼童。乱世人命不如犬,在官军的眼里,这些人都是乱臣贼子,该诸杀的对象,就算现在不杀他们,也许过不久,这些人便会因为饥饿而死,结果没有什么不同。
“官军已经进入圈套,经此一战,整个汝南,谯郡,陈国的军队都尽没于此,整个豫州都是我们的天下了。”一片小山之上,全身披甲,一名身形高瘦的男子正是石广。
其右手边一方脸阔鼻男子则是刘石。
“可惜白爵看不到这一幕,咱们便用官军的首级祭奠白爵吧,这次只要首级,不要降卒!传令下去,击破官军,打破鹿原,全军饱食,放假三日!”刘石与白爵素有交情,白爵被官军所杀,也让刘石对官军更加恨之入骨。
听到可填饱肚子,受命的黄巾军均欢呼出声。为首将领骑一枝兵拦腰向官军穿插。另外数支黄巾军于密林深处冲出截住两端。
“不好,中埋伏了!”待见到冲出的黄巾军全是精壮,便明白中了敌人诱敌之计。之前被其追杀的老弱妇孺只是一群炮灰而已。余峰急忙引军后撤,只见一名黄巾大将,身体高瘦,手持黑色大戟,拍马而来,截住去路。
余峰提刀与其斗了十数回合,座下马匹忽然惊嘶跳起,余峰促不及防,被掀落在地。
“受死!”石广哈哈大笑一声,右手一抬,一戟戳中余峰咽喉,看也不再看其一眼,带着大队黄巾军四处截杀官军。
“将军,黄巾贼势大,抵挡不及,快撤吧!”偏将急声向鲍信喊道。
“好,好,撤,快撤!”余峰等数名将领接连死于乱军之中,鲍信此时哪里还有胆子继续呆下去,带上近百心腹之士,一阵拼杀,冲破包围而去,连他的族叔都在乱战中受伤,更何况是他。
主将一逃,官军更为混乱,除了少半各自拼杀溃散,大部沦陷于黄巾乱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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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官军在葛陂已经战败,某等该如何处之?”裴元绍策马回转,来到陈琼的马车附近问道。
“继续前进,收拢败兵。”陈琼八平八稳地坐在马车上,这个时代的路况并不好,不过陈琼也没受太严重的伤,按理说早该赶到葛陂战区,不过思虑再三,陈琼还是决定放慢一点速度,毕竟此时在葛陂战区的官军还有超过一万三千人,而他的直属部队在吞并掉鹿原的守军之后仍然只有六千五。
若是直接将这股得胜的官军接应回去,无疑压力山大。为了避免朝廷鸟尽弓藏,陈琼特意放缓了速度,想让黄巾乱军消磨掉官军一部分力量,谁知还没有到,便陆续接收了了几批溃逃过来的士兵,已达六七百人。等吸收了这些败兵,整个豫州的官军都再没有能构成威胁的力量,到那时才算是暂时安全了。
陈琼如此盘算着,不由感到一阵头疼,这段时间虽然连续收了陈到,裴元绍,许褚等几名战将,但是能出谋划策的却一个都没有。什么问题都要自己去想,真是麻烦,得花时间找几个幕僚了。
陈琼如此想着,忽有传令兵来报,“报,都尉大人,前方溃兵有言,大队黄巾乱军不下万人正杀奔此地。”
“乱军新胜,定然未料到还有一支官军迎面赶来,就地设伏,出其不意,可获全胜。”陈琼当即下令,所部五千人立即动作起来。许褚骁勇,作为破阵尖锋再合适不过,当骑率仅有的五百骑兵离开大队,从侧面迂回。
不多时,鲍信带着马步骑千余人正散乱地落荒逃来,原来自鲍信与余峰被石广伏击后,石广,刘石两部黄巾军与留守葛陂县城黄巾内外夹击,时正值攻城的官军俯背受敌之下大败亏输。只有三四千人陆续撤出战场,其他人均被杀散,已经逃得慌不择路的鲍信正好碰到其中一支溃兵,两相合并,又逃到此地。
看到对面大队官军,鲍信大喜,当即带着余众逃来。
“弓箭手准备!”
“射!”周仓冷冷地下令。
“嗖嗖嗖….”密密麻麻地箭只飞到半空向对方头上抛射。
“浑蛋,校尉大人是老子的族叔,尔等都想谋反不成?”看到那密集的箭雨射来,鲍信气急败坏,连忙勒马而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