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在行辕养伤,怎生跑到这里来了?”周仓听闻陈琼亲至,连忙率部来迎。
“他娘的,吾不来,怕你们止不住杀性!”陈琼在行辕只是让大夫粗略地取出箭头,包扎伤口,好在受伤之处并不严重,略微恢复了点气力,便让裴元绍护送着一路赶来,陈琼坐于马车之上,闻着空中弥漫的血腥味,与眼前相对残破的大营,陈琼鼻子一皱,“看来你们没少杀人吧。”
周仓嘿然一笑,“鲍鸿那厮手下有几个扎手的,全让某与许仲康等人料理了,还有几十人被生擒现已被捆缚住,准备交由主公处置!”
“把投降士卒都集中到校场,那些个捆缚的人全部都押上来。”陈琼眯着眼睛从马车上下来,顿时疼得一阵眦牙咧嘴,他娘的,到处这身肉是自己的,几处刀口子火辣辣的疼。裴元绍意欲上前搀扶却被陈琼一把推开。
“我还没虚弱到要扶着走的地步。”说罢,陈琼大步向前走去,本部兵马弹压各地,校场前只有两千余降卒,陈琼倒抽了口冷气,周仓这几个家伙可真够狠的,一下子便屠了对方三分之一。
台下士卒不少人怨愤且畏惧地看着陈琼,这个杀得他们丢盔弃甲,死伤了不少袍泽的主将。可惜许褚,周仓,裴元绍数名彪形大汉各持武器分列两侧,那凶狠地目光让他们不敢直视。
“相信你们其中有不少人已经猜到吾的身份了,没错,吾便是陈琼,此次鹿原动乱,杀了你们主将鲍鸿,杀了你们上千袍泽的罪魁祸首。”
“可是我他妈也是被逼的,老子刚当上这骑都尉不足一个月时,鲍鸿便向老子索贿,当骑都尉之前也是身无分文,拿什么行鲍鸿行贿?既然拿不出钱,鲍鸿便把老子扔到数万黄巾乱军的包围圈内诱敌,若不是老子命大,手下儿郎拼命,早就被黄巾乱军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这种情况下,老子仍然带着部下斩了白爵,破敌上万。引军回鹿原,得到的是什么?是鲍鸿的冷嘲热设,今日甚至借着宴请的幌子,把老子骗到他的行辕,设了数十刀斧手,欲置老子于死地。”
“杀人者,人恒杀之。他鲍鸿敢打老子项上人头的主意,老子也敢斩他于马下,今日与尔等说这么多,不是想向尔等诉说冤屈,只是想告诉尔等,今日若是归顺,有老子一口吃的,就绝不让你们饿着肚子。若是不从,就算是鲍鸿,老子照样杀了,难道还砍不得尔等的脑袋?带上来!”
陈琼大喝道,未多时,只见近三十余名大小军校被押至众军之前。
“现在,某只问你们一句,服,还是不服?”陈琼声音冷酷得仿佛从千年冰窖里面钻出来的一般。
在强大的压力下,十余人一阵犹豫后,选择跪地拜伏,而另外二十余人仍然直着身体,对陈琼怒目而视,“乱臣贼子,胆敢谋害鲍校尉,尔不得好死!”
“吾便是死了,下了地狱还能再杀尔等一次!杀!”陈琼冷脸喝道。
刷刷刷…..大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渗人的寒光,随着刀锋落下,二十几颗人头滚落在地,鲜血将校台前的空地都染得殷红。
校台之下,一片死寂,陈琼目光凛冽,“吾此次从鲍鸿处所得十万钱,均购猪羊,与尔同食。鲍鸿虽死,但葛陂战事仍要继续维持下去,今日饱食,明日凌晨生火造饭,随吾出征,讨伐黄巾乱军!”
得得得……
马蹄阵阵,数十余骑电掣而来,为首之人正是陈琼颇为倚重的陈到。
“主公,听说汝明日便要亲自领军出征葛陂?”陈到翻身下马急促地问道。
“不错,连鲍鸿都受了伤,可见葛陂战事吃紧,如若吾不率军前去,恐战局会有崩坏。”陈琼一脸笑,尼妹,强撑着上校台,果然又消耗了一些元气。
“主公受伤在身,坚持得住吗?”陈到急道,陈到身上的伤痕他可是亲眼所见,静养一段时间还没关系,若是再上战场,就怕恶化下去。
“无妨,吾领军前去,又不是吾亲自上阵厮杀。再说吾杀了白爵,已经不为汝南黄巾军所容,杀了鲍鸿,亦断绝了官军上的道路。这种局势若是处理不当,便是进退维谷之境。但是若能将豫州剿灭黄巾乱军的战事主动权握持于手中,便进可攻,退可守。再则,吾受刘太守知遇之恩,平了石广,也算是对刘太守有所交待了,若朝廷欲杀吾,吾虽不至于束手就死,亦可坦然而退。”陈琼淡然一笑,“叔至一身武艺,宠辱不惊。届时可投奔刘太守,日后必是一方良将。”
“陈到,汝亦背离主公耶?且吃某一刀!”恰逢许褚近前,将后面几句话听进耳,顿时双目圆睁,怒视陈到,提刀便欲砍过来。被陈琼连忙喝止。
“一马不鞴双鞍,忠臣不事二主。主公行事磊落,广施仁义,落难之时,叔至又岂会离主公而去!”陈到单膝跪地,语气坚硬如铁,“若主公欲命某离去,不如赐某一死!”
这许褚是天生的直傻,若是认准了人,便是死也会去撼卫,没想到陈到年纪虽轻,竟也如此刚烈。陈琼连忙将其扶起,心中颇为激动地道,“何至于此,看来上苍亦待某不薄,虽给吾安排了鲍鸿这等敌人,亦赐予吾诸多良才猛将。好,尔等今日不负于吾,他日不管生死荣辱富贵,吾亦与尔等同享。”
“叔至前去接管鲍鸿军营物资,所得几何?”要说刚才陈琼也用了几分心计,许褚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不过脑子灵活的陈到却也如此忠通倒是让他颇为意外,看来这个时代的人轻易不会认主,一旦认主,忠诚度还是很高的。收了人心,陈琼问到了最为关心的事。
“主公,得马五百有余,甲胄千领,粮草四万余石,刀枪剑戟无数,箭只十余万….”
尼妹,哪怕是汉室衰微,中央军跟地方军比起来仍然是十分富有的。不过这也与鲍鸿平时的小气刻薄不无关系,若是大方一点,哪里能积攒下这么多东西,不过现在都便宜他了。
“叔至,葛陂战事危急,鹿原更不容有失,尔领兵一千五百人留守鹿原,非吾回转,任何人不得放其进城。鹿原一旦有失,吾恐再无退路。”陈琼吩咐道。
“主公放心,人在城在!”陈到斩钉截铁地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