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只是一个即使你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举止,并且非常多嘴时,别人也不会问你太多的幌子,实际上我只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富二代,并且因为一个莫名的女人和家里闹翻了天。
当然我还没走出市区,就已经断定自己已经不再爱她了,但是因为男人的面子问题,我还是花钱买了五十张可以到达各种终点站的火车票,混到一起抓阄,然后在骚臭的车厢里闷了好几天,又做了几天颠死人的长途汽车之后,我到了塔伦,一个我以前连做梦都不会梦到的地方。
我在长途汽车上认识了桑吉,他并不善于言谈,但内心里却非常热情,而且当他知道我是一名大城市来的‘记者’之后,还很诚恳的请求我,让我帮忙发一些报道,呼吁那些来草原旅游的游客们,不要再随处乱丢垃圾,尤其是塑料袋,不止是因为它们会趁着风起的时候到处飘飞,很多忽然死去的羊胃里,都有搅成一团的各种塑料袋,这些贪嘴的畜生不管遇到什么东西,都会在一通咀嚼后全部咽下肚。
当我知道他这一次的行程后,爽快的答应了他,回去之后马上就会写一篇报道,并提出想深入了解草原的愿望,他果然十分热情的邀我和他一道去甘都,塔伦已经是非常深入的草原的城市,而甘都则更偏远,几乎没有游客会深入草原这么多,因为这里气候诡异多变,而且真的有野兽出没,所以想看到真正的草原,最好是在这里,但是并不用担心任何危险,因为他是这一带最棒的牧人,十几岁时候就亲手杀死过野狼,这里就像他的后院,他可以好好的带我参观一下。
这样一拍即合的结果就是我现在在这里悠闲的躺着晒太阳,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惊喜出现,我依然觉得很舒服,宽广的天空确实让我感到舒畅了很多,甚至有点开始想家。
有那么一会我甚至决定,从甘都回来,就立刻回家,草原很好,很美,朋友们也很热情,但是越是如此,我越想回家,我想让他们知道我现在这么好,这么高兴,我还要带着礼物回家,熊掌就很不错,我相信阿克萨一定能猎到熊,他的本领很出色,还有足够好的帮手,我并不是指张汲,我根本不了解他,但是阿克萨有他的狗。
除了黑山之外,阿克萨还有另外两条狗,一条叫狐狸,这是一条传统的细犬,非常的灵活凶猛,因为不止一次独自捉到过狐狸,所以有资格叫这个不寻常的名字,据说这种狗在猎熊的时候都是非常可靠的帮手,另一条叫白波,是一条水犬,在水里非常灵活,还能直接将活鱼捉上岸。而张汲的狗只有一条,是条不明品种的老黑狗,两个耳朵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没有了,兴许是被什么凶猛的动物给咬掉了,留下了短短的一截肉茬,名字叫秃子,和他的主人一个样,喜欢一声不吭的趴着,露出阴测测的半张脸。
我最喜欢白波,因为它不会像黑山一样给在早晨我洗脸,也不像狐狸一样不愿意和人亲近,无论何时,只要你一声招呼,它就会飞奔过来,围着你绕圈,拼命的抖动他的短尾巴,而且因为白波可以捉到鱼,让吃腻了烤肉的我痛快的解了馋,海子里有种鱼特别肥,刺还少,其实我本来不爱吃鱼,因为挑刺很麻烦,不过我现在真的爱上了吃鱼,但是这是最后一顿了,因为羊群早就吃的够饱,它们已经开始频繁的用蹄子刨地,专门吃挖出来的一种甜草根,这是一种很伤草场的行为,所以桑吉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上路。
因为有好几条好狗,所以并没有安排守夜的人,而大约两点钟的时候,我忽然尿急醒来,却发现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营火好像也已经熄灭了,我只好勉强的摸索着爬出帐篷,外面的能见度也低的够呛,于是我随便超前走了几步,伸手拉下裤子,开始就地放水,黑山听到响动,走过来围着我绕了了一圈,没出声,就在我旁边趴下了,我确信这是一条好狗,如果我的那条狗不是因为听到任何声音都会狂吠不止而被我父亲一棍子打死,那么我也有一条狗,虽然并不是条好狗,但至少它是我的,是我亲手把它捡回来的,而不是我父亲买给我的其他一切。
我一边回忆着,一边用力的揉弄着黑山毛茸茸的大头,它顺从的趴着,只有乌溜溜的眼珠温和的看着我,实际上我很喜欢它,被狗洗脸也并不是那么难受,而且在草原上洗脸是件挺奢侈的事,除非你刚好在河流和海子附近,否则有水还是先满足饥渴的嘴比较好。
这时我忽然听见一阵奇特而尖锐的气流声,然而黑山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懒洋洋的趴着,耳朵也松软的耷拉着,于是我用力掏了掏耳朵,那声音不见了,但是周围忽然一下子亮起来了,几乎就是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被附上了一层朦胧的银光,我抬头一看,是月亮出来了,看来之前是有厚重的云层完全挡住了月亮,才黑的那么厉害,但是我转头一看,却发现在天空的另外一端,还有一个月亮!虚虚的挂在那里。
这可是少见的天气现象,我赶紧掏相机准备记录下来,但是在帐篷里摸了好几下都没有找到,才想起来我已经把相机送给阿克萨了,等我又翻腾着找到手机,钻出帐篷抬头拍照时,另一个月亮已经不见了,接着开始三三两两的陆续亮起稀疏的星光,虽然依旧是难得的景色,但是我已经失去了拍摄兴致,而且云层散的这么突然有点说不出的诡异,即使草原上的天气本来就该瞬息万变,依然让我觉得心里毛毛的,索性钻回到帐篷里躺着,不一会,困意涌了上来,我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