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若勾起嘴角,精致的脸庞透着一股自然的妖娆。白辉的眼睛平静而无波。“你要做什么。”“呵,我要做什么,你们自会知道。记住了,我叫离若,我们还会见面的。”自称离若的女子,愈发笑得诡异,眼底却没有笑意,尽是一片华丽的冰凉。妖艳的脸变得迷离而虚幻。她转身离去。云羽见了,正要去追,却被白辉拦住:“行了,只是一个幻象而已。”离若的背影,渐渐在远处透明起来。
“既然她会曼陀罗秘术,那她背后定有人培植。
”云羽脸色难得阴暗,“恐怕这个人,才是真真正正可怕的家伙呢……”
白辉看着离若幻象消失的地方,脸上却不露声色:“走。”
看来父亲说的没错,的确暗中有着一股势力,矛头指向白家。并且他可以感觉到,这股势力很大,很可怕。
“你说,为什么白灿突然想要你去取云鸾剑?按理说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把剑的可怕之处啊……”云羽自刚才,脸色就再没有明朗过。
呵,身为在人妖两界摸爬滚打多年的白家家主,云鸾的凶煞之名,父亲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因为这暗中涌动着针对白家的势力,他竟选择铤而走险拿云鸾来庇自己白家一族,白辉心思复杂,阵不知是该为他可怜还是可悲。想起那天晚上父亲亮给自己看的伤口。刀痕虽深,但似乎……并不像是要置父亲于死地。到底为什么,如果那幕后黑手的目的真是白家,杀了白家家主,不是一了百了么?怎么倒心慈手软了起来?越发的想不通,看来,只能等他自己浮出水面了——白辉有预感,他一定会出现。尽管,连他自己也觉得这预感莫名。
一路上竟是彻底平静了下来,连半只小妖影子都见不到。一路上尽是温良的奇禽异兽,仙花珍草。这聚云峰,本就是上百种仙草燃成的灰烬聚集而成,倒成了个灵气聚集之处,所以见到些罕见的神物,便也不稀奇了。可是越往峰顶,草木便渐渐稀疏了起来,到最后竟成了不毛之地,裸露出狰狞黑色的泥土。白辉朝不远处的峰顶遥遥一望。想不到这云鸾的戾气竟这样重,直逼得方圆几里草木皆枯。
“白辉,这云鸾戾气这样的重,一般人略接近一些,便会被这凶煞气息压得爆体而亡。你,当真是没有关系么?”同样感受到了强大戾气的云羽看着白辉,没有再故意激他。这次,他是真的担心。毕竟,爆体而亡可不是好玩的。
一个刀口舔血的人,云羽居然担心他受不住戾气。暗笑云羽这没来由的傻气的同时白辉心里还是莫名温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会因为怕他受不了戾气而担心。心里的寒冰,竟悄悄融化了一点。“我没事。这云鸾剑已经被封印了这么多年了,戾气实际已经很微弱了,而我也是与血打交道的,自然更不惧这戾气。”白辉给云羽一个宽和的微笑以让他放心,“并且,我答应了父亲,一定会安全带回白家,无论是云鸾,还是云羽。”白辉的望着峰顶的眸子深沉了下来,低沉的声音似是喃喃自语。
云羽怔了怔,随即道:“那,我们上峰顶吧。”
聚云峰顶,紫云环绕,狰狞的黑色土壤满目疮痍。凄绝之地,寸草不生,四处弥漫着一股死气。三座形状诡异的泛着幽暗血色的峰峦直耸入云,拴在上面幽紫的锁链锈迹斑斑,剥落的锈铁处露出猩红的血光。重重锁链,拴住一把已经看不清颜色的剑,剑身深深插在峰顶裂开的缝隙之中,剑柄与锁链早已锈在了一起。白辉望着紫色的天幕,云鸾,你当真是如此的充满血怨。
云羽看着牢牢固定在峰顶的云鸾,眼神严肃而冰冷:“你去,还是我去?”“你是妖,这剑上冤孽太重,你靠近的话,对你修炼是没有好处的。”白辉拿出纸符,印在了自己手臂上。白辉上前,抽出短刀。这锁链定是斩不断,这他是知道的。他握着短刀,在地上划出符咒,围着剑。口中默念咒语,催动符咒。剑上逐渐凝聚起一股气息,闪耀着乌金色的光芒。
白辉运着魂力继续催动,乌金的光芒愈来愈亮。这是一个提炼灵气的符咒,施咒之人运用魂力将自己的气息输到灵器之中,灵器的灵力便可为己所用。可是如果施咒人的魂力抵不过灵气,那便不可行。乌金色的光芒却突然不动,白辉加大自己的魂力,可是光芒却不可遏制地,黯淡。
灵气突然增强,白辉赶紧闪身,巨大的灵气,他几乎被反噬。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自己的魂力也算是家族中数一数二的了,竟都不能将其提炼,难道今日,当真拿不到这云鸾剑?“白辉!”正想着,云羽施出一个檀然咒,在他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层。飞来的几枚银针,便被直直挡了回去。
白辉看向银针来处,逐渐走出一匹赤色天马。那马冷眼瞧着他,幻成人形,邪魅狷狂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周身戾气逼人。果然,之前察觉到的恶妖,就是他。
“哪里来的恶妖?!你要做什么!?”白辉一声呵斥。
“废话,少说。”天马迅捷地飞身而来,手中亮出一柄赤色弯刀。刀锋及脸,白辉的脸上生疼,已渗出血迹。白辉沉着着没有吭声,不露声色地挥刀与面前,看似缓慢实则飞快地挡住了天马这一强悍而快速的一击。被挡的天马毫不意外,只是挥着弯刀,只是出手更快,刀风更加凌厉。白辉丝毫不担心,出手挡着天马的一招一式。两人过了百来十手,仍不见胜负,显然两人势均力敌。
一声尖鸣划破紫气氤氲的天空,泛着黑气的苍穹上,五彩大鸟的羽毛熠熠生辉。云羽现出了原身。他立于聚云之巅,冰蓝的眼神漠视而绝情。白辉与天马仍旧过着招,天马似不会累一般愈打愈勇,白辉脸上虽无异样,可是气息却见紊乱,看势竟像是要败下阵来。云羽看着这一切,敛了眼眸,真气逐渐流窜。白辉所不知道的是,云羽小时的那个黑衣人,在他身体里埋下了咒术。只要他接近戾气,血腥,一切的黑暗和绝望,都将化作他的力量。云羽抬起手,淡漠的唇角勾起一丝薄凉,“天马,死吧。”
轻轻撒开五指,淡蓝的真气逐渐流出,竟在手下汇聚出巨大的一团,毫无征兆地,直射向天马。天马感受到了头地强大的气息,忙不迭抛出一排银针射在了白辉左肩,然后脱身闪躲。白辉一声闷哼。闪躲的天马却并未完全躲过,强大的气息逼近,击中了的右臂,在刹那间断裂。
白辉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犹如死神临界的云羽。云羽,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而可怕的力量?!似乎一切,都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四周的景物突然模糊,继而陷入混沌,眼前尽是无望的黑暗。白辉幻成人形,立于白辉身旁。两人无不警惕地查看着四周,天马捂着断臂,眼神里带着一丝跳动的嘲讽。一双红鞋进入视线,往上看,红色的群,红色的衣,还有额间诡异的曼陀罗朱砂,不是离若又是谁?
“你……”白辉恨恨看着她,然而陷入幻境的身体却动不了。
“若是她使出曼陀秘术,我们可就死定了。”云羽轻声道。
“哼,死?对你们来说,现在还太早。”离若勾起红唇。空气中飘来几缕若有若无的香气,视线逐渐模糊,怎么办,幻境之中,根本逃脱不了,法术也无法施展……
一个灰白色的影子慢慢靠近,白辉强撑着的眼皮只是越来越沉。“白辉啊,你可真是没用。这样的你,怎么有资格当家主呢,不如,就让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