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余辉洒在视线所能及的每一个角落,金灿灿的一片看来却别有一番韵味。
姜氏兄妹此刻正在厨房内准备晚餐,,姜荨洗菜,姜凝切菜,娴熟的刀法堪比厨师级的水平,几道家常小菜经两人翻炒过后也算是色香味俱全。
惬意的享用晚餐时,姜凝咬着筷子看向了窗外那只剩半个头的太阳,“疏焓也该醒了,都快睡一天了。”却惹得姜荨悠然一笑,“或许。”带着笑意的眼角仿佛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
“那你笑什么?”
“只是想看看如果疏焓知道了昨晚他和苏棨在喝醉的情况下深情相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兄妹两对视,意外深长地笑了。
说曹操曹操到,宫疏焓揉着太阳穴从楼上下来无力地半躺在了沙发上,那虚弱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疼。
姜荨递给他一杯白开水,“你从昨晚睡到了现在。”从厨房里也传来姜凝洗碗的声音,“你要吃晚饭吗?我们有多做你的那份。”
“不用了,我一会回家。”
“那我等会开车送你回去。”
“嗯。”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姜荨便拿起外套急匆匆朝门口走去,“等会有个画展会议我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点。”很快就传来关门声。
“画展?”
“嗯,前些天她和同学成立了一个公众性的画社,看样子她是打算干一番事业呀。”
“艺术家的思维我们不懂,嗯,昨晚我喝醉了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有啊,吐了我一身,你现在是不是该为你的行为负责?”
“等你哪天喝醉了再吐我一身,就算我负责了。”
“好啊。”
以上就是一段未来医生与未来数学家的对话,着实让人无言以对。
回到社区门口的时候暮色已经四合,撑着仍不舒适的身子乘了七楼的电梯终于到了家门口。
输密码时注意到有双陌生的女鞋,没太在意,转身就关了门,“妈,我回来了。”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身为家庭主妇的宫妈居然不在家,想来想去都觉得奇怪,宫疏焓下意识去了厨房,却空无一人。?
只听见他的房间有细微的声响,于是他便朝着声源走了去。
他看见,那个女孩正背对着自己站在书架下翻阅他的书本,那是一抹熟悉但竟有些陌生的背影。
及腰的乌黑长发很自然的披散在背后,白色的及膝雪纺裙因从窗外吹进的风而微微飘动,这样一个清新脱俗的外表与他的记忆却大有不同。
那时她的头发还没有这么长,身材也比这更娇弱……
纵然他们之间有着近两年的空白史,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我回来了——阿焓回来了?有没有想妈妈呀?”毫无预兆的,宫妈就这么拎着购物袋出现在了敞开的大门口。
宫疏焓的注意力就暂且被引开,“你去哪儿了?”
“家里没盐了我不得去买,哎对了,阿染来我们家了,人呢……”
当他回眸时,正巧四目相对,她对他笑,他立马错开视线朝沙发走去,“在我房里。”
千染有些疑惑与茫然,她做错什么了?
“阿染呐,阿姨买了一些哈密瓜,你要不要现在吃?”
“嗯,好。”
“阿焓呢?”
“不吃。”
千染与宫疏焓对坐,她接电话他看杂志,似乎两不相干。
她每次接听电话大多都是面无表情,少有的皱眉或其他情绪,然而她这次是微皱着眉头像是有什么琐事。
宫疏焓也是用余光注意到了她表情上的变化,根据多年的了解他大概能猜出与她通话的人在跟她讲诉哪方面的事情,可他如今却不愿去猜。
因为他还无法接受她已经回来了的这个事实,当初是她一意孤行说走就走,现如今再无声无息的回来,或许姜凝他们能接受,可宫疏焓做不到。
千染是在宫家吃完晚饭宫妈才依依不舍让她走的,临走时宫妈还让宫疏焓去送她,宫疏焓以想睡觉为由断然拒绝,“八点钟睡什么觉,送完阿染再回来睡,快快快。”说着就强制性的将宫疏焓连推带拖的给拉到了门口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达到目的的宫妈透过猫眼时刻关注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只见宫疏焓万般不愿的说了句“走吧”然后走向了电梯,千染尾随。
见这般状况,宫妈更是笑的不亦乐乎。
出了社区还要走一段林荫小道才能搭到的士,整个过程宫疏焓只言未语仿佛旁若无人,千染也就没说什么,她在想,他们之间的隔阂是由什么而引起的??
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照映的分外清晰,却始终保持着距离,晚风撩动了她的裙角与发丝并伴随着凉意,走在后面的千染注视着宫疏焓一味前行的背影,挺拔而又孤独。
她想问,她不在的这些日子他都经历了什么?
但他应该不会理她,所以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就先放在心底。
这样很快便来到了川流不息的国道前,宫疏焓拦了一辆的士将门打开再看向一旁的千染,她说谢谢然后俯身坐了进去。
他就这么让她走了,看着的士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内,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不想这么早回家,或许是因为晚风很清凉,能吹走他满脑子的愁绪……
车窗外的夜景在不断切换,千染想起宫疏焓萧条的背影,这样的他对于她来说很陌生,12年的感情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变得生疏,因为时间还是高二那年她离开他们这个自私的决定?
或许两样都有,但错的终究是她。
千染,宫疏焓,姜凝,姜荨。
12年的青梅竹马,在千染决定暂且离开就已经出现了裂痕。
时间是很强大的一个存在,它能轻易摧毁你所看重的任何事物,你所能做的就只有抓紧你不想流失的东西,一刻都不要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