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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低头做人

小学毕业了,班上的尖子生都考上了重点中学,家里有钱或者有关系的,都相应的去了不错的学校。而我,毕业考试因为不及格,被分到了全市最差的学校,这所学校号称全市所有学校的渣子和考试成绩垫底的学生大集合,就像一所监狱,到这里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下等人",我也是其中之一。可我老爸知道我去了这家学校,还挺开心,说"初中,上什么学校都一样,义务教育嘛,有学上就行!而且你爸我母校也是这里!"

至于二闷,在那个大哥大还是奢侈品,BP机属于高大上,家里有电话都是小康的时代里,我俩不可能联系上,即使二闷想联系我,我家也没有电话。从此我俩失联了,不过二闷家里有钱,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在哪个尖子学校就读,他在我心目中是一道美丽的彩虹,起码是我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开学前,不及格的学生要补考,我拿到试卷还是什么都不会,看看周围同学也是大眼瞪小眼,瞅着卷子发呆,补考结果不出所料,基本上补考的学生都没考过,老师也没有再说什么,挣一支眼闭一支眼,全部通过了考试,也许渣子学校也有好处,起码考试不用担心考不过,老师相对来说也是摆设。

刚开学第一天,有人抢钱,有人打架,造成还有上进心的同学向家长提出转学,去了稍好些的学校,剩下的学生真是一批无药可救的渣子了,开学第一周就有学生因为打老师而惊动了110,我与世无争的依旧每天上下课,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想学,在这渣子学校,我即使用心学了又怎样?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学校也一样,爱打架的每天凑一块研究格斗技巧,爱抽烟的找个角落凑一堆,我是孤立的,没人喜欢什么都不会又不爱说话的我!

有一天清晨上学的路上,我被三个混混围起来要钱,可我身上只有5毛钱,他们觉得抢这么少不过瘾,让我蹲在地上唱歌,我说"不会",其中一个瘦高个说"不会唱歌?那学狗叫吧?这个会吧?"我墨不作声,当即被他踹了一脚,听到他大声喊着"叫,你tmd快叫啊,不然打死你!"我学着狗的声音"汪汪"喊了两声,另外一个小胖墩说"健哥,跟这傻子较劲没意思,小学他是我们学校的,外号大闷,没听他说过话!"那个瘦高个又狠狠的踹了我一脚,说了声"以后身上多带点钱,听见没有?"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蹲在原地看着地上的沙子和外露的枯草根,静静的听着他们说笑着离开!

初中没有提起兴趣的课程,也没有老师表扬过我,更没有朋友,生活可以用白无聊赖形容,除了被小混混抢点钱,就是被人不知为什么的打一顿,我开始怀念小学,起码可以安静的过日子且没人欺负,更可以和二闷听听小虎队的蝴蝶飞。

初中流行看各种漫画,从圣斗士到幽幽白书等等,每天都有人上课手捧着漫画低头看着。我没看过,不过我每天上学放学都会路过一家出租漫画的书店,说是书店,其实老板只是在路边用几张破木板支起来一个小木屋,屋外放一些破烂的木头板凳,方便租漫画的人在此坐下休息并且可以花钱租漫画看!

有一次我鼓足好奇心,走到漫画店随便翻阅了起来,老板是一个50多岁的老男人,有些胖,看我拿着漫画,冲我说"同学,租漫画在这看1毛钱一本,带回家看,押金5块,一天2毛钱一本。"我没有说话,掏出一毛钱给他,坐在屋外的破板凳上看起来,原来漫画是这么精彩的东西,怪不得每天都有人看,我看的圣斗士星失12神殿卷,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晚上放学便会跑到漫画店看书,这也成为我唯一的乐趣。

这天,我拿了一本贵正和的IS,内容有泳装美女,这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种画面,内心好像着火一样的不知所措可又怕别人看到,不好意思的把IS放下,还是拿起圣斗士看了起来,我交钱时,看到老板在一旁冲我坏笑,我想是刚才的举动被老板看穿了内心!

第二天,上学路过漫画店,听到有人在叫"你,过来!就是你!"我停住脚步,向漫画店看去,老板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我的方向,眉头紧缩的瞪着。"就是你,过来!"我看了看四周,只有我一人驻足站在原地,应该叫的是我没错。走到老板面前,老板一把拽住我的书包背带,说"看你挺老实的,竟然偷书?把书还给我!"我有些吃惊的看着老板,哑口无言!"偷了东西还不承认?我知道你是哪个学校的,你们学校老师我都认识,赶紧把书给我,不然我去你们学校告诉你老师!"我无奈的说了句"我没偷你书!""没偷?明明昨天看你动过那本IS,你还敢说没偷?"老板的声音越喊越大,周围经过的人都驻足观看,也有和我一样的学生在围观并指指点点。

因为僵持不下,老板认定是我偷的书,不承认就不会放我走,只能默默点头说"是我偷得!"老板欣慰的出了口气,说"早说不就行了?把书拿出来吧?"我简直一万个崩溃,到哪拿书给他啊?老板看我没说话,有点愤怒的说"把书藏起来了?还是放家里了?给我5块钱,那本书就是你的了,随便你怎么看!""我没有这么多钱!""那你有多少?""一块。"老板想了想说"那行,先给我一块,明天补上4块,不然我去你学校找你!"我只好掏出了午餐用的一块钱给他,默默的,灰溜溜的走开了!

到了学校,班里炸开锅了,大家都在讨论关于我偷书的事情,我坐在位子上,没有哭,也没有反驳,任凭别人随便说,反正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现在又是名誉上的"小偷",破罐子破摔,爱怎样怎样!

初中二年级开始流行游戏厅,里面是琳琅满目的街机,街头霸王是学生们讨论最多的,每天都能听到男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研究技战术,我这种没钱的人是没机会去消费了,而且学校每周一的晨会讲的都是游戏机带来的危害,说这是电子毒品。

我不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主,没朋友也不是坏事,偷偷干点什么也不会被人抓到把柄。在一个炎热的中午,我带着身上仅存的2元钱,满怀好奇心,没有吃饭却去了游戏厅,这地方不用找,胡同里到处都是。说实话,游戏厅给我的第一印象真不怎么样,到处是香烟的味道,街机的游戏控制键盘,屏幕,地面上,到处都能看到烟灰和烟蒂,我走了一圈,不知道哪一个是街头霸王,却走进了一个都是成年人的区域,坐满了青年,眼神迷离的抽着烟盯着一堆来回转的红光,手却很用力的拍着机器上的按键。我要转身离开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二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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