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的闪亮需要温暖的阳光,清清的河水离不开草原的胸膛,美丽的兰花只能为心上人娇艳的绽放。”司马川把胡文翻译出来念给李尚。
此时营外胡笳声传入耳际,仔细听来,却似一对恋人骑着马儿在草原的河谷边追逐,嬉闹,然后下马依偎在一起窃窃私语。接着却似一阵疾风骤雨,两个人不忍的别离,最后只剩下姑娘在小河边无尽的思念,低低的饮泣。
胡笳声在夜空中就像大雁离群的悲鸣,勾起了出征北地的李尚和方志无尽的思乡之情。
“咱们杀了人家的情郎,人家找****来了!”司马川拿着素绢对李尚和方志二人言道。
“哼!区区女流之辈,何足道哉!”李尚大笑道。
“李大人可别小看这营外之女,此女必是大有来头,其一,兰花乃南国之卉,北方稀有,部落贵族才有育养。其二,闻此妙音,必为音律大家之作,非为部族贵胄,岂能有此雅兴。此女必是草原上贵族之女,甚或是位草原公主也不当可知!”司马川言道。
却在此时,有军士来报,说道:“胡蛮俘虏中有一人发狂,我等把其捆住,但其不断嘶吼,不知嚷些什么,引得一众俘虏群起异动,乞请各位大人如何处置。”
“有这等事,走,我们去看看”李尚对司马川方志二人言道。
方到羁押胡蛮的大帐外,便听到大帐内的嘶吼之声。卜桓自被俘之后,已抱定必死之心,当胡笳声传入耳际,他悲痛异常,他大声的呼唤着兰珠儿的名字,长啸一声提醒兰珠儿赶快离开。可胡笳声依然如泣如诉的表述着离别和思念的悲苦,让这个草原硬汉伤痛欲绝,他拼命的挣脱着束缚,嘶吼着发泄内心的无奈和悲哀。
司马川把素绢展开在卜桓面前,对他说:“营外的姑娘想必找的就是你吧!”卜桓摇摇头,“让她走吧,草原的儿郎只能站着死,绝不跪着降!”卜桓坚定的说。
“好一个让人钦佩的英雄儿郎,可你知道吗,一颗草原的明珠将伴着你的尸身陨落,一朵名贵的兰花将要枯萎,看看兰珠儿姑娘给你的信物吧,我想,你不该冷血到看着心爱的姑娘为你忧伤甚至殉情吧!”司马川说道。
李尚和方志在一旁看着俩人对话,却不明所以。却只见那胡蛮显得更加痛苦无奈,目龇欲裂的对司马川吼着。
“你们到底要怎样!要杀要剐来痛快的,我眨一眨眼都不是草原汉子!”卜桓说完眼眶已然渗出血来,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司马川冷笑道:“你觉得死就会解脱吗?听,这胡笳声会伴着你的灵魂,让你永远不得安宁!”卜桓垂下了高傲的头颅,浑身颤抖着,他后悔当时战败后为什么没有把弯刀插向自己的胸膛。大滴大滴的汗珠从****的头发中落下,滴答滴答的落向地面。
“我尊重你的选择,不逼你们受降,但你要给营外的兰珠儿一个交代,让她知道你还活着,我以我的性命保证,没有人会伤害兰珠儿,也没有人会伤害你们,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不想再看到姑娘流泪哀伤,更不想看到盼望儿郎归家的父母痛断肝肠!”司马川对卜桓说道。
卜桓看着眼前的司马川已经明白,他要用自己和近千的兄弟去做买卖,用来交换被俘的官军。他看看身后的弟兄们,冲司马川点了点头。
司马川这时才对李尚说道:“李大人,着人准备纸笔,此番大军有救了!”说罢难抑心中的兴奋,右手不自觉的一挥。
纸笔很快拿来,司马川命人把卜桓双手解开,李尚和方志只见卜桓在纸上涂画着让人看不懂的胡文,不一会儿写就并随手把左手的扳指儿取下一同交给了司马川,对其言道:“一切全赖先生周全了!”说罢伸手就缚,默默地倾听着远处传来的胡笳声。
兰珠儿和耶律晃一行人顺着出卜桓出征的路线一路寻来,当来到河套边的战场时,他们惊呆了,从河套边一直延伸到草原,弯刀和马鞭被摆放的整整齐齐,阳光下闪着凄凉的光。耶律晃和众胡兵都跳下马,面向东方,长跪而泣,兰珠儿也下了马,跪倒在地,哽咽着,却哭不出声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的滑落脸颊,她拔出一柄小宝剑,寒光一闪,就向自己的脖颈抹去,耶律晃一见,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兰珠儿的手腕,但剑刃还是顺下一小缕秀发。“兰珠儿,你这是要干什么,大仇未报,你就这样!”耶律晃把宝剑夺在手中大声的对兰珠儿嚷道。兰珠儿哽咽着,突然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朦胧中,兰珠儿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卜桓正在向自己招手,自己走啊走啊,却怎么也走不到他身边,而且他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大声的呼唤着,加快了脚步,但都无济于事,耀眼的阳光突然一晃,她醒了,眼前却是耶律晃满头大汗的样子。她坐起来,平静的对耶律晃说道:“卜统领没有死,我们要追上敌军,我一定要找到他”说完,站起身来,一跃上了白龙驹。
月光下的兰珠儿冷艳迷人,简直就像一个女神,耶律晃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在几十步外看着她吹着胡茄一步步的向守营军士走去,眼睁睁的看着她交给军士一样东西,军士竟然没有对兰珠儿动手,当兰珠儿回到身边时,耶律晃才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弓箭,这么冷的天,耶律晃的手心和额头上都是汗。
兰珠儿神情恍惚的吹奏着,耳中隐约听到了久别的呼唤,她与这呼唤回应着,心中燃起了希望,自己的情郎没有死,他就在大营中。她继续以乐音表达着,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看到大营门口一个军士向她招手,她毫不犹豫的驱马来至近前,从军士手中接过了让自己渴望的东西,月光下,扳指柔和的光伴着兰珠儿的泪闪耀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