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朱成国眼里冒着淫邪的光,伸手在倪瑞青挺拔上摸了一把,嘴里说:“这女子水灵,头回见到这么标致的女子。”
倪瑞青花容失色,拼尽全力挣脱开,躲回爹妈身后。
朱秃子脸色猝然变色,恼羞成怒,正欲暴发。丁二毛赶紧过来讨好地说:“朱爷,您老别着急呀,您看上的女人什么时候兄弟们没给你弄来。你就等上些日子,到时欢欢喜喜娶回家,还不是你的人呀。”
众匪心会丁二毛话中之意,淫邪狂笑。
丁二毛转过身说:“别愣着呀,赶紧谢朱爷,回家准备喜事吧。”
老爹疑惑地放下扁担,心想,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眼下先离开这个危险之地,回圩子再作打算。想到这层,他连忙搀扶女儿和老伴走出河神庙。
朱成国恶狠狠地说:“立秋我去临河镇迎亲,如有变故,放火烧你家茅屋。”
倪老爹听到了朱秃说的话,更不敢久留,出了河神庙,一家三口跌跌撞撞撒开了跑。
朱成国一直盯着倪瑞青俏丽的身影,心有不甘,忽然看到哑女阿娇站在帘子后。微风吹动阿娇身上青色长衫,发现哑女身段也很婀娜,脸也俏丽。原本欲火焚心,顿时骚痒难当,他叫过师爷,耳语几句。
朱师爷给几个喽罗使眼色,众匪领会,上前将毫无防备的阿娇手脚绑起来,送进房内床上,将朱成国抬进房,掩上房门。
倪瑞轩得知父母在河神庙遇上朱成国的经过,着实吓了一跳。听说朱秃子要抢姐姐为妻,内心如沸油翻滚,恨不能立马杀了他。
在此之前,就倪瑞轩个人而言,原本对朱成国的仇恨并不深,毕竟没和自家发生过冲突。经此一事,能够体会冯锦汉迫切的报仇心情。
倪瑞轩听到娘忧心忡忡说朱秃子立秋来迎亲,内心反而有几分窃喜,他不相信朱秃子敢来,真敢来,正是应验了水乡一句话:跳蚤举斧子——-把自己往死里砸。土匪真敢来抢亲,刘少堂绝不会袖手旁观。倪瑞轩第一反应想到冯锦汉父子,或许他们能出手相助。刘少堂与土粱村合击朱庄,明显看出刘少堂处处留有余地,明显是借力打力,确切说是借刀杀人。
河神庙一事把倪瑞青魂魄吓出了窍,成天哭哭啼啼,以泪洗面,不敢出圩子。朱秃子摸倪瑞青,成了她心病,梦中常会有一双毛耸耸的手压在胸上,似人似兽,使她喘不出气,惊醒后浑身大汗淋漓,头晕想呕。倪瑞青甚至恨自已胸脯太高惹眼,用布条一道一道缠紧了,直到脸憋变色才住手。原本水灵灵红朴朴的脸没几天竟消瘦苍白,如大病缠身,父母看在眼里既心疼又害怕。
倪瑞冬倪瑞轩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倪瑞轩和姐姐感情好,从小到大未红过脸,看着姐姐一天天瘦下去,倪瑞轩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下决心杀了朱秃子,给姐姐报仇。
倪瑞轩找不到办法让姐姐开心起来,便将此事告诉刘菊妹,请她来陪姐姐说话散心。
刘菊妹二话没说天天来陪倪瑞青,与倪瑞青同吃同住。如此一来,刘菊妹和瑞轩一家人亲近了,出出进进再没有陌生感。
倪瑞青虽有刘菊妹陪着,病情仍不见好转,成日卧床不起,不思饮食。倪瑞轩急火攻心嘴唇燎出水泡,请来镇上牛郎中给倪瑞青把脉开药,院子里昼夜飘浮中草药的古怪味儿。
几剂汤药喝完了,倪瑞青仍没好起来,倪瑞轩忽然想到把姐姐送去土梁村冯锦汉家暂住一段时间。倪瑞轩觉得姐姐的心病主要担心朱秃子来抢亲,如果换个环境,消解她心中阴影,也许能好起来。
倪瑞轩把想法跟爹妈一说,老人也觉有道理,成天吃药不见好,早就愁坏了父母,权当死马当活马医,同意了倪瑞轩的想法。
由倪瑞轩口述刘菊妹执笔,书信一封,命张喜子送去土梁村交给冯信之。
第二天黄昏,冯锦汉带着四个家人赶着骡车进了刘圩子,土梁村的人个个枪上肩,精神十足。倪瑞轩把瘦弱的姐姐扶上板车躺下了,情形不胜凄凉。倪瑞轩的娘偷偷躲在房内抹泪,不让女儿看到。
倪家为表示对冯家的感谢,箩筐内装满河虾干、鱼干,鸡蛋、腌野鸭蛋,两袋青梗稻米,刘少堂送给冯信之一坛好酒。
全部安顿好了,冯锦汉“得儿”吆喝,驾车上路。
骡车出了圩子,远远看到菊妹手拿油纸伞伫立路口,落霞映衬她粉色上衣,如六月出水荷花,水灵灵的。
倪瑞轩看在眼里,心砰然狂跳。
“瑞轩哥,我要去送瑞青姐。”刘菊妹当着众人红着脸说。她脚上一双绣花鞋搓地上土块,声音细弱。
冯锦汉见倪瑞轩和刘菊妹俩人表情有异,敏感到什么,接过骡车与四个家丁驱车先走。
“老爷知道吗?”倪瑞轩问。
“我没跟谁说。”菊妹小声答。
“不行,土梁村离这里三四十里地,你走不动的”
“走不动你不会背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