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小孩？你听我说……
曾经的盛世王朝已经远去，空余一片灰暗的废墟在诉说着那曾经无与伦比的辉煌。有些甚至可能连灰都不剩，直接灭亡于漫长的时光。
眼见台下的人已有几分倦意，说书人惊堂木一拍，晃着折扇，眉宇间含着一点笑意，“当今世上，也没了什么城域碉堡。”那曾经是怪物的城堡，怪物却被人类诛杀。没有人知道怪物的模样，没有人想知道。
折扇一晃，说书人向着台下点了点头，摇着折扇离开了。人们散去的幕落后，说书人笑了笑，被阴影覆盖的面容下伤疤横贯美丽过的面容。
著名花旦，鬼卿
不著名作家，娃娃
不管怎样，她们注定是怪物，人类将诛杀之。
「再怎样我们也是异类啊我的娃娃，即使你写再多文章，即使我演再多戏。」唐装人儿微微笑着。
「你说的没错，异类的面容让我们不得不戴上面具。」白衣人儿接话道，平凡的面具下隐隐露出可怖的伤疤。
唐装人往后一躺，精致的妆容掩盖着异类的面容，「没事了娃娃，继续写你的小说吧，你可是出色的哲学家。」她扬了扬宽大的水袖，微笑。
娃娃认命般地叹息一声，抓起一些稿纸向着唐装女孩扔去，「花旦小姐，你才是哲学家。不过这样浪费时间……时间啊，我们就是不缺时间。」她喃喃道，将杂乱的稿纸粗略收拾一下，放在了桌角。
唐装人儿抓住稿纸，扇起了风，「真麻烦，你总是这样慨叹我们的时间太长太久，无谓的慨叹。」她躺在躺椅上放下了稿纸，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娃娃。「你还不是吗花旦？」娃娃被盯得后背有些发毛，急忙反驳道。
见鬼卿不理自己，娃娃转身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嘴里嘀咕着，「真麻烦，什么都麻烦。你总是这样说。」她敲打着键盘，发出啧啧的声音。
她忽然停下了打字，抓狂地扯着头发，「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现在小孩子都喜欢看哲学书！我的小说怎么没销量了，真是……」
她停住了，硬生生吞下了那个形容词，盯着面前几乎空白的文档。
「虽然可以改变他们，但是那样和怪物有什么区别？啊，我忘了，我就是怪物。」娃娃叹着气，重新看着眼前的文档——依旧空白。
唐装人儿看了她一眼，继而看了看后者面前几乎空白的文档，抬头看了看钟，甜甜地笑了，「我必须得走了，改天再见，祝你好运。」她笑了笑，走出了门外，红色的唐装融入金色的阳光里，看不见。
屋内的娃娃依然抓狂地扯着头发，电脑上文档里只有短短几行字。
下午七点
鬼卿打开了门，喉咙微微沙哑着。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但是，也连续唱了好几天的戏了。她抖了抖身上的唐装，将钥匙扔在桌子上，蜷缩在沙发里入了神。「啧，还真是……」说到一半又停下，出神地透过窗户望着阴沉沉的天空。
她溜下沙发走到电脑前，在电脑前敲敲打打。“鞋合脚了”这样一段话映入她的眼帘。「什么和什么啊，鞋合脚了？谁的恶作剧真是没趣味。不合脚去人类商店里换换就可以了，至于这样大张旗鼓吗？」
她嘟囔着，鼠标顿了顿，还是点击了那一段话。「您好，鬼卿小姐。」
自动回复般，一段话在弹出的对话框里显示出来。「你是谁？」鬼卿吓了一跳，手指迅速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我是木偶小姐。」对方的回复很迅速。木偶？小姐？来自中世纪？名字真古怪，和自己一样。
「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鬼卿理了理稍许皱乱的红色唐装，眯着眼睛想了想，手指在键盘上敲击道。
「这些不是你能管的，鬼卿小姐。」对方回复。鬼卿无意识地扯了扯唐装的宽大袖子，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回复，一大段话又蹦了出来——「请原谅木偶无礼的梦呓，我尊贵的孩子。我知道你一定很疑惑，但是没有时间了，尊敬的小姐，您是完美的，请选择是或否。」
「是。」
「是。」
娃娃盯着电脑上逐渐浮现的一些文字，手指犹豫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最终还是选定了一个答案。
眼见着屏幕上的窗口和字逐渐淡去，娃娃放松地靠在了椅子上，「无聊的玩笑，人类还真会捉弄人。」
她抓起外套，不再管恶作剧和空白的文档，「钥匙……似乎在这里。」她从杂乱的桌上捡起钥匙，咂了咂嘴，捏着钥匙向外走去。
鬼卿关闭了网页，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语，「人类寿命那么短，还有心思做浪费时间的恶作剧。不可理喻。」她点开一个对话框，敲起字来。
手指翻过书页的声音，叹息的声音，椅子拉动的声音，然后没有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