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长安端着木盆离去的身影,沈如才反应过来,急忙喊着:“长安,路上小心些,胡夫人脾气不大好,一定不能和人家吵起来。”说完,又觉自己好笑,她的长安话都说不大溜,怎么能和别人吵起来呢。
胡府后门外,青溪旁柳树下。
“你解了这棋局?”少年瞪大了双眼盯着眼前棋局,很是吃惊问道。
“当然,苏易,无需三天,哈哈,一日足以,很简单嘛。”十二岁的胡齐很是得意地答道。他与苏易同窗,却处处比不过这个小自己两岁的少年,昨日苏易摆下棋局,说若他三日内能破局,便将继父送他的红鬃马相赠,要知道胡齐宵想那匹马许久了。
“不可能,棋局不是你所破。”苏易背着手笃定地看着胡齐。
天知道胡齐最讨厌的便是苏易如今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遂仰着脖子道:“怎么,输了想赖账?一匹红鬃马而已,我胡府有的是,只是想不到苏易你这般人也会耍赖。”
“我素来说话算话,是谁解了我棋局,你若告诉我,红鬃马我仍旧送给你。”苏易好言说着,与他打着商量。
胡齐转着眼珠,时不时看眼苏易,似在考虑他这话的真实性,最后再红鬃马和赢苏易两者间,他选着了后者:“没谁,就是我解开的。”
看胡齐死鸭子嘴硬,苏易轻笑了下,走回棋盘前,右手轻轻拈着棋子做了番小移动,才回头对着胡齐道:“既然是你解开的,那如今当着我的面,再解一遍吧。”
十二岁的孩子,心思单纯,找了枪手,却不记得记下解法,此时看着棋盘傻了眼,嚅嚅半晌,将罩着的外衣裹紧,减了几分寒意,才道:“我,我……我忘了……”
“最后的机会,告诉我谁破了我棋局,我仍旧送你红鬃马。”
早没了气焰的胡齐挠了挠头,选择了弃暗投明,正巧小长安抱着沉重木桶沿着小路走向他后门,遂随手指了过去:“咯,就是那丫头。”
七八岁年纪,太瘦,鼻头冻得通红,有些营养不良的农家丫头,这是苏易第一次见到长安时的印象。
带着疑惑远远地看着长安,却是对胡齐说着:“就是她解了我棋局?这丫头看着连学堂都没上过吧。”
“真是她,我都承认作假了,何须再骗你,昨日她来后门取衣服去洗,正好路过,我不过逗她玩玩,说她若能解了这棋局,便给她一吊钱,本是想逼她说话来着,可谁知道她一声不吭,只看了一眼,就把棋局破了,真赚了我一吊钱走。”
苏易眯着眼,看着长安进了胡府后门,很是挫败道:“只是看了一眼,就解开了?”
听着语气不大好,胡齐有些讨好地说着:“其实,看了好,好几眼的。”
苏易听罢,很是挫败,自幼他便比旁人优秀许多,身边家人都以他为傲,多番夸张,他也早习惯了成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却不想今日输给了个小他几岁的乡下丫头。
“其实你也别难过,也许是那小哑巴运气好,瞎撞上的。”胡齐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