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涌出丝暖意,目光温柔地望着我说道:“我三日后起程。你是在担心我吗?”我没理会他后半句话,复又问道:“现在前方战况如何?”
闻言,他温柔的目光掠过一丝凛冽,正色道:“菱国一直来对我属国虎视眈眈,此番更是来势汹汹,短短数月我军退至凉城附近,但凉城一带地形险要,敌军真想攻进来也绝非易事。”
“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菱国地处以南,属国地处以北,南北气温差异本就大。眼下又逢北地冬季,天寒地冻根本不应作战,菱国将士都是南方人,定然更难适应这般严厉天气。属国虽地理优势,但粮草物资要充沛,全军上下要高喊保卫家园驱敌出境的口号,使士卒们军心稳聚,战气高昂。目前虽大兵压境,但也并非无转机。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菱国士卒见久战不下,必然散弱其军心,军心一旦涣散定会削弱其战斗力。我想,我军应先固守阵地,势机截烧敌方粮草及军需物资,进而反守为攻,反败为胜。”我自顾自洋洋洒洒一番高谈阔论,当我再次望向他时,他满脸愕然,眸中略带探究,与我目光相触一瞬,又化为赞赏。他抿嘴笑道:“我早先倒不知,你竟有如此战略见地。”
我莞尔笑道:“我只是先前看过诸如此类的兵书罢了,其实我就是纸上谈兵,根本不懂行军打仗的。”
他伸手轻柔地将一缕乱发拢于我耳后,浅笑道:“你所言非虚,且一针见血。只是战场风云变幻莫测,胜可知而不可为。”说罢,他默了瞬,敛起笑意叹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此次菱国派来的是瑞亲王高释玄和大将军严洛维,此二人都是沙场宿将,骁勇善战,且用兵如神。不过眼下两军相持之势不减,也正如你所言,时机一到则可反守为攻,反败为胜。”
我幽幽道:“兵贵胜,不贵久。既是沙场宿将岂有不知其中道理。我担心他们近期有所行动。”想到此处,我更觉他此行凶险万分,心底涌上阵阵担忧。
他深深瞅着我,眸光一眨不眨。忽地,他伸手一揽,拥我入怀,强悍的力道让我感觉到他此刻的不舍与留恋。我任由他抱着,轻闻他呼吸,感觉他心跳,如此亲密相拥,却未觉半分不妥。好似此时此刻就该如此,再自然不过。
他在我耳边绵言细语,“你放心我会早日安然回来,到时我就会让父皇赐婚,你只需安心等我,当我的王妃。”
然王妃二字,还是令我一怔,却是一时无言。虽说我并不排斥他更不讨厌他,但我也无法接受前前后后只见过他两次就已谈婚论嫁。我对爱情是充满憧憬的,我即在乎过程,也在乎结果。其实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我还未搞懂自己,我即不想答应他,也无力拒绝他。许是在古人眼里我也算幸运的,至少他是真在乎我。好过那些素未平生仅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我轻轻推开他,深言软语道:“你要顾好眼前战事,莫让其他琐事分了心。”
他点点头,望着我温情款款,似有说不清道不完的情意。复又揽过我的肩,他语重情深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说罢,他紧紧拥我入怀,认真的样子,好似有着一生一世不放手的坚定。我心中一暖,说一点不感动是假的,我倚在他怀里,静静感受此时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