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贫僧还是晚了一步,阿弥陀佛。”
“皇上……”顿时,宫中陷入了一片哀嚎之中……
翌日,皇陵前大臣妃子披麻戴孝,约摸哭嚎了许久。宰相刘秀终于发话了“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太子今晚前去大林殿,也好明日及时登基。”
众臣左右道了个是,约摸又哭了几个时辰,却是散了。
“周将军,陆将军请留步。”说话的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浓浓的卧虫眉挂在一双空洞而又深邃的骷髅眼上,鹰钩鼻下藏着个似笑非笑的半泉嘴。一对听风耳闻得四面狼啸,两支千斤臂举起八方权杖。此人正是刺青骠骑大将军端孤磊。
“端将军,留住我们二位不知何时?”
“呵,二位将军,此处风大不宜说话,请赴鄙人寒舍,听杯茶可好?”端将军弯腰作了个揖,面上挂了丝微笑。
端府一梅亭下三将军品茶论古,终于东南总督陆运海将军打开了天窗:“端将军,你唤我们二位来,不会仅仅是品茶那么简单吧?我们都是明白人,有什么事您就直说了吧!”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我也就说亮话了。三百年前,大筠帝昏庸无道,嗜血成性,苛捐杂税搜刮民脂民膏,一片生灵涂炭。圣太祖在独海率领八百村民揭竿起义,历经坎坷,终于断阳桥挥斩大筠,黄袍加身,建立了沽朝。纵观历代颠覆都是昏君当道,群雄奋起,重定盛朝啊。。”
“端将军的意思莫非是。。”
“陆将军,周将军,你我三人也算是身经百战,平了他贼,稳了边疆,但是这皇土之内近些年也是纷扰难收,百姓也是怨天艾地,究其原因,我看也是景旭帝的昏庸无能。前些日子血月宣兆,昨儿妖怪又夺了那昏君的狗命,种种气象无不是宣示着这大沽朝灭亡啊。”
“端将军你的意思是要联合我们夺了皇家江山?”
“陆将军到底是神算,在下正是此意。”
“可是这江山岂是说夺就夺?我们虽是将军,但是没那皇上的调兵玉玺,也是征不得三军的啊?”
“陆将军,在下早就想好了一条妙计”
“哦?何等妙计,说来听听。”
“明日新皇登基,今夜太子入住大林殿,大林殿乃皇家登基圣地,派不得多少卫兵。我有绝世刺客三十余名,今夜刺杀太子定能成功。”
“可是就算刺死了太子,还有士王殿下(二皇子),顺王殿下(三皇子)等其他皇子可以登基,也是难办啊?”
“那就需二位明日与在下共艳一出好戏,定可。”
“哦?是何好戏?”
“听我絮絮道来。。”
。。
当晚,三十余名身着黑行衣蒙面的刺客翻墙而入大林殿。到底是绝世刺客,翻墙而入却似蜻蜓点水,三十几名七尺大汉却未惊醒一只小猫。就这样悄悄摸索到太子的寝室前,轻松血刃了几名御前侍卫,进入太子寝室,一手捂住了太子的嘴。太子梦中惊醒呜呜发不出声来。只是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太子当场一命呜呼。
翌日,大林殿像是炸开了锅。群臣纷纷议论这般是为何,又不知如何是好。终于端将军假模假样哭丧着脸说道:“刺杀太子者定是要使这天下无君,从而无法,致使天下大乱,也好谋反我大沽朝。此者罪该万死,但是我们不可中了那贼人的计谋。应速速拥立士王殿下为皇,稳定民心啊。”
“我看不可。”
“周将军你难道有什么异议么?”端孤磊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
“端将军所言在下绝无异议,然而拥立士王殿下为君,鄙人认为是在不妥。”
“哦?有何不妥?”
“士王殿下固然是圣上的次子,太子薨逝,按理次子继位。然而士王殿下自幼随其亲母在大理生活,政事国事军事未曾参与,如今圣上驾崩,太子薨逝,普天之下民心扰扰,倘若士王殿下登基,恐难收此般事故。依鄙人之间不如拥立顺王殿下为皇尚可。”
“是啊是啊,说得很有道理。。”大臣们左右嘀咕。
“那岂不是坏了规矩?万古年前万古大帝立的世袭规矩代代延习,就是怕皇子争位,如今若是费了士王殿下,拥立顺王殿下。且不说世人怎么想,那后人谋反岂不是有了故事?”
大臣们也不知如何,逐渐分为了两大阵营,吵得不可开交,登基之事也得搁置作罢,吵了会也就散了。
夜半午时,三人汇聚于端府内商量着谋反大事。“依在下看来,明日即可动手,免得夜长梦多。”端将军捋了捋胡须。
“可是现在就动手,能有什么理由呢?”
“明日凌晨我与陆将军个率领百余亲兵以拥立士王殿下为由从皇宫南门杀进去,周将军您再以拥立顺王殿下为由率领百余亲兵从北门杀进去。记住告诉自己的手下明日左膀子系黄丝带,那便是自己人的标记,另外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他人便是一个一个活口都不留。我们再趁乱杀了那些皇子殿下,断了皇族血脉,毁了玉玺。等到玉玺一毁,虎符独上时,自家的大军就可以随意调遣了,那时挥师进城,黄袍加身也就是顺理成章了。”端将军边指着皇宫地图,边说道。
“此计甚好,可是我们三人最后谁能成君呢?免得到时兵戈相向,坏了兄弟情义。”周一笑不禁问道。
“周将军所言甚是,在下也曾考虑到,不如定个规矩,如何?”
“哦?什么规矩?”
“明日我们三中谁最先杀入朝堂之上者,日后就拥他为皇,如何?”
“此规矩甚好,就依这么办。”
“那让我们举杯痛饮,预祝明天计划马到成功,千秋霸业指日可待。哈哈哈。。”
三人共喝了一壶烧酒,怕是误了明天的大计,便都散了回去了。
漆黑的路上,陆运海骑在马上不禁思索“端孤磊一向诡计多端,且野心颇大,倘若明天让我或是周一笑夺了先头岂不是什么都没捞着?这不大像他的性格啊,莫非他另有什么打算?”
陆运海甚是疑惑,可是转眼一想端孤磊的军队离皇城最近,周一笑和自己的陆家军还远在天边呢便顿悟“原来如此,估计他是想故意让我们夺得先头,这样就有理由将谋反的千古罪名推到我们身上,再调集自己的军队打着复仇的旗号杀了我们,自己便可顺理成章的登上皇帝的宝座,而我们的军队离皇城那么远,救场根本来不及,好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陆运海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禁抬头仰望星空。那夜空像孩子的眼一般,黑的似乎要滴出了油。月亮又不知何处去了,只有一两颗星星在眨着眼。突然,一颗洁白而又耀眼的流星划过了那安静的天空,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破了一块秀丽的黑色绸缎一样,一切是那么的快速而又美丽。
“彗星降世,看来明天凶多吉少啊。”陆运海眼角一虚,唤来了自己的一个贴身侍卫,命令他明日穿着自己的战袍带着百余名亲兵左膀子系黄丝带杀入宫中。交代完毕后,陆运海便带着二三十个随从连夜向着自己福建的大本营逃去了。
话说一个不知名的深山里只住得一户人家,今夜山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所有的动物都不做了声响,就连平日最常有的豺吠狼嚎也不听得一声,只有偶尔的一两声蝈蝈曲。就是在这个安静得有点诡异的夜晚,山里唯一一户人家的妻子却难产了。
“啊,夫人,忍住啊,现在再出山寻那接生婆肯定是来不及了,只有我为娘子接生了。”说话的男子约莫着三十左右光景。
“啊,好痛,孩子出来了么?”
“还没有,再忍着点,夫人,诶都怨我,要不是让你跟我来到这深山老林里避离尘世,你也不会落得个没人接生的困境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没用的,跟了你,我不后悔。”
妻子疼痛了半天,脸上爬满了豆大的汗珠,可是孩子连根手指都没露出来,躲在母亲的身体里好似在等待着些什么。
突然,丈夫的身后亮起了一道白光,白光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丈夫回身踱到窗前想看看外面发生了啥。然而白光愈发闪亮,就连三伏的晌午也不及其半分。白光照得花草树木都打了焉,丈夫仿佛被那白光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犹如一座雕塑。时间好似停住了一样,就这样过了约半柱香,白光霎间就没有了,黑色又重新填满了整个世界。
一声婴儿的啼叫,孩子竟然已经生了出来,丈夫赶忙捧起,用水洗了下孩子的身子,找来了块方布将孩子包起。仔细端详了下,孩子长得煞是好看,长长的睫毛打了个弯,虽是婴儿但是标准的剑眉已是清晰可见,晶莹的皮肤吹弹可破。
丈夫将孩子亲亲地放在他母亲的身边“娘子,是个男孩,长得随你,好看。”
妻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而又甜蜜的微笑“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我希望他长大之后能时时刻刻地审视自己的一言一行,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那就叫他审言吧。”
“烛审言,嗯,好听。”
。
翌日,天边刚露出一点鱼肚白,皇宫之内却好像炸开了锅,一片哀嚎,血流成河。端木磊一路砍杀到了朝堂前却勒住了马,斜眼望了下朝堂奸笑了一声便绕开了。
随后周一笑便马蹬朝堂,见另外两人还未到便大声笑道:“风水轮流转,今日到我家。哈哈哈。。”
周一笑下了朝堂看见前面一个穿着将军战袍的人,估计是陆运海。于是前去想告诉他自己已经夺了先头,让他们不必再争了。
可是见了却是个生面孔“你是谁?”
“在下东南总督陆将军的左卫贴身侍卫李月生,你是谁?”
“本人正是滇徵总锋将军,你家主子人呢?”
“我家将军昨夜已经赶回福建军部大本营去了,特命我再次屠杀皇宫。”
“陆运海没来?”周一笑心中暗想,不禁感到一丝怪异。
“难道其中有什么事不成?”周一笑暗暗思索,终于大悟“不好”于是赶紧率领亲兵向西门逃去。
约莫逃了一个时辰却迎面撞上了端孤磊“周将军哪里去啊?”
端孤磊身边却带了千余名士兵,士兵们将周一笑和他的下手团团围住。
“端孤磊,你这个小人,我竟然中了你的计谋。”
“周将军此话怎讲?在下可有点糊涂了。”
“什么时候了,别装蒜了,你那点心思我已经琢磨透了,陆运海今日没来,只能怪我疏忽,上了你的当。”
“呵呵,事到如今,为了我的霸业只能委屈将你处死了。却是让陆运海这小子逃走了。”
“小人,想杀爷爷我,你也配?”周一笑又大骂了一句便骑着马,挥舞着大刀左突右杀向端孤磊而杀来。
端孤磊缓缓地举起一把弓,冷笑了一声,弦归箭发,利箭像是闪电一般刺过周一笑的脖子,直愣愣地插进了后面的石头,石头上洒满了鲜血。
过了几日,端孤磊将皇城的大臣们招至朝堂内。其实大臣们本是不愿前来的,无奈端家军已经占满整个皇城,只好乖乖前往。
端孤磊威风凛凛地站在皇椅前,大声道:“自从先皇因妖鬼缠身驾崩至今,皇家内祸乱不断,究其原因就是有奸人作乱。贼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谋反。前些午夜,在下在雨花池边闻得有两人嘀咕,商量着谋反的奸事,这二人正是陆运海和周一笑两位将军。我本是想次日揭发,但又怕没有证据被反咬一口诬陷,便想在他们二人动手时再打他们个现行,无奈还是晚了一步,皇族被灭了香火。”
端孤磊假惺惺地哀悼:“但是国不可无君,当务之急便是快选举出新皇,大臣们都有什么人选?”
大臣们相互翘首,不敢瞎说。终于有位大臣上前说道:“大将军杀了贼人,报了皇族之仇,论功劳自然是大将军最宜承受天命。”
“是啊,大将军倘若不受此天命,没人再可称帝了。”大臣们纷纷拥立端孤磊。
“鄙人不才,承蒙各位错爱,既然无他人人选,鄙人也就先担此危命。”
“先皇驾崩已久,还望新皇即日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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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482年,端孤磊于皇城登基,改朝为宿朝,年号顺世,自命顺世帝。缴文征讨陆运海和周一笑的残余势力,找了些理由废了左军统帅杜远佩和右军统帅水度全等几位将军的兵权,并付给了自己的几名亲信。
陆运海知道端孤磊登基并将谋反的千古骂名推给了自己便很是气愤,有的只端孤磊要征讨自己便屯兵一百万于福建广东一带,建立楠国,自称楠海王。
周一笑的两个儿子因为不和便分了周家军,大儿子周天寺屯兵六十万于四川贵州一带,建立严国,自称严寺王。二儿子周天楚屯兵五十万于湖北湖南一带,建立暇国,自称暇楚王。
边疆总将军胡断善因不愿归顺宿朝,便屯兵八十万于青海甘肃一带,建立弘国,自称弘善王。
端孤磊虽是登基但势力范围其实只是江苏浙江山东山西一带。
至此沽朝已成历史,五足鼎立的局面已经形成。一场血雨腥风,尔虞我诈的春秋乱世正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