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镇,位于中原腹地,地处周、汴、商三地交界处,原属汴梁之地开国后划归周康市。因地域划归交接造成卧龙镇三不管的局面,再加上此地民风素来彪悍,坐实了穷乡僻壤出刁民的名头,以至于多年来没多少人愿意在这种地方,小镇上的贫困生活没有随着大变革的时代到来而改变,一如当年。
一条被当地人称作铁底河的河渠蜿蜒流淌在小镇的属地上,小河的样子比不上九曲十八弯的夸张但也有龙的弯弯曲曲横卧中原的气势,卧龙镇也是因此得名,名冠镇边诸多乡村。卧龙镇下辖十几个村子,许家村就是其中之一,只是村子相对较小,没有在村里设置村委会,只给了一个自然村的名头,为了此事当面许家村和镇上的人也是闹的很是厉害,但是事情最后还是无疾而终了,处理事情过程太多隐秘,到底怎么个情况也就让人不得而知了。
镇子上的小贩沿着公路两旁建起了两层小楼,做个门面房照着道路交通便利做起了生意,不过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带动起来的灰尘给了他们很多的烦恼,很多人都不太喜欢去他们的店里买东西,价钱贵不说还不是很干净任谁也愿掏这个冤枉钱。于是乎起初风风火火开起来的那么多小店纷纷关门了事,只留下了相对而言十分便利的十字路口处还有那么几家在艰难维持。
沿着村镇上修建的省道国道,附近村子经营小本生意的买卖人都会在特定的时间搭建自己的摊位,供前来赶会的人挑拣需要的东西。
今天就是每个月开集两次的卧龙集市,稀稀拉拉的人群在太阳挂在枝头的时候开始从附近的村子前往卧龙镇,等到他们陆续到达卧龙镇的时候,这里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恐怖的数字。
在这里你能感受得到什么叫做接踵而至,挤攘攘的人群内你甚至能感受得到挥汗如雨的奇异,当然前提你的个子不能太高,一个鹤立鸡群的人在这里只能看到无数的后脑勺。
混乱却又井然有序的人群里,需要买东西的人要挤过身边很多的人才能来到贩卖商品的摊子前,留给他们的空间不大,他们必须紧贴着小贩的摊子还要当心不被身后的人碰撞,这是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过程,但是他们已经********,除了这个卖帽子小贩摊子前的青年人。
此刻这个青年人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背上驮着一个蓝色的大背包,此刻正狼狈地低着头将背上的背包取下放到自己的胸前,来来往往不停歇的人群给他带了足够的麻烦,没完没了的碰撞也是让他压不住自己的火气,终于将背包卸下后,仰起的脸上写满了无尽的郁闷。这个青年正是自作聪明背着背包来赶集的许域,如果现在给他一个选择,他宁愿告诉自己的母亲他有一副来历不明的眼镜,也不愿为了把眼镜放进背包而因此在人群中受尽苦头。
帽子摊的老板看许域在他的摊儿前,“小伙子啊,人多,以后千万别背着这么大个的,东西放里面丢不丢你也不知道。”
许域尴尬地挪了挪身子,站在人家的摊子边上,自己这一身行头几乎把这个小摊儿全挡住了,他掂起一顶黑色的帽子看向摊子的小贩,问道:“大哥,这顶帽子怎么卖的?”
“不多,你手里拿着的那个,十五块钱一个,是我从省城里专门批发的,纯棉吸汗不掉色,出了问题你直接找我,我基本上每一个集市都会摆摊儿。”
见多不怪的摊位老板笑了笑,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压根就没有想卖帽子的意图,纯粹是为了站在这里不显得尴尬才这样,不过本着少一桩生意不少、多一桩生意更好的心态,还是极为认真地推广起摊子的帽子。
“有点贵!”许域撇撇嘴,放下手中的帽子,在摊位老板炽热的目光中转身走入人群中。
像这种低档的帽子,在省城里五块钱就能在批发市场买来一顶,许域以前也做过摆在大街上卖些小东西的买卖,只是在城管的围追堵截下东躲西藏的日子忒没法活,整天累的跟死狗似的还根本赚不到什么钱,看着别人在旁边买的热火朝天,自己却像个过街老鼠,悲愤的许域在经历了三天断崖式的惨败后,果断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没有什么事,是容易就能办成的!”
人群中的许域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不停蠕动的人,流动的人群两边不动如河岸的小贩摊子,让他想起了几年前刚到省城时自己的经历,不由感叹世事多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滚滚红尘中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许域发现以前自己和此刻周围的人没什么不同,一样的为了生活发愁,一样的在面临选择时义无反顾的选择面对,一样的在这个畸形的社会里为了生存奋斗。
“或许不同的只有这个吧!”许域摸了摸自己的眼镜,这是他作为一个人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哪怕是现在他此刻还无法驾驭,但这不正是一个改变契机吗?
“它们来了,我的主人!”
四周嘈杂的声音,丝毫掩盖不住仆人的声音,许域停下脚步,丝毫不顾后面人的推攘,一脸平静地仰脸看着西方,那是仆人传来的消息所指示的方向。
轰隆隆如同火车撞击铁轨的声音从西方传来,洪流般的人群慢慢地停下前进的步伐,不明所以的人们纷纷驻足抬头仰望,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好奇的神色,没有许域此刻显露出的淡定。
不多时,三架武装运输直升机呈三角编队方式出现在小镇的上方,巨大的声响震动,道路上的人们有些忍受不了直升机带来的巨大噪音,痛苦地捂上了双耳,但是有些胆大的竟然还向着天空上的直升机蹦跳着挥手,甚至还有些在嗷嗷直叫,谩骂的也不在少数。
一个直升机上运输的士兵在直升机窗户上向下看了一眼,回头一脸兴奋地向自己的队友说道:“一群土包子!哈哈哈,他们肯定是第一次见直升机!”
坐在这一队士兵最前面的一个人睁开双眼,冷冷地看向这个嬉笑的士兵,不屑地说道:“你自己第一次见的时候,不比他们好多少!好了,再有两个小时将会抵达中原省会,现在多些时间最好休息一下,天知道现在那里有多乱!”
听到自己的队长这么一说,这名士兵如蔫了的茄子似的低着头说道:“知道了陈班长,就你见识多好了吧!”
陈姓班长瞪了一眼那个士兵,敲了敲自己背后驾驶室的铁皮隔墙,大声地说道:“106地区正常,106地区正常!”
“106地区正常!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