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边最近如何?是否还在调查宫澜的事?”自古温柔乡便是英雄冢,南宫秋如此,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对燕玄德来说,宫澜必须除。
“回皇上,太子已经放弃调查了,不过玉衡大人自废双腿离开了太子府。”
“噢?为何?难道太子妃又胡搅蛮缠了?”
“并非如此,太子妃如今的表现判若两人,对太子更是百依百顺,玉衡离开似乎是与太子起了争执。不过太子妃的手伤不知为何便好了,此事下属还在调查。”
“你们退下吧,以免被太子察觉。最近密切关注太子妃,看看究竟是何人在她背后出谋划策。”
燕玄德的敏锐才是他能稳坐皇位的关键,若是真有人在替鄂清雅出谋划策,只怕意图不简单。
近一个月的时间,鄂清雅经常出入茶楼,可偏偏就是没有见到吕柬,只有留下一张字条时机未到。她愤怒地一拍桌子,难道这小子是在耍她!不过算了,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既然与燕承瑞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说到底,吕柬暂时也没有可利用的价值,况且也实在难从燕承瑞那里打听到更多的消息给他。
“百里明镜,七日了,我都没有收到南宫秋的消息,你又不让我出谷,究竟是为何。”
百里明镜不再继续下棋,而是抬头望着射入谷中的阳光,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祥和,平静。“再等等。”
“还等?”
宫澜明显是等不及了,百里明镜侧过头拿起书,“燕玄德已经动手了,前几日就对王府派出了禁军,将南宫秋软禁了起来,今日一早我收到消息,他已经被接入皇宫。如果我的人动作够快,兴许能赶在燕玄德动手之前救出他。”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宫澜开始不停地嘀咕,“我赌他一定能够平安出来,一定能够!”忽然她的头一阵眩晕,心口更是发痛厉害,百里明镜慌张的扣住她手腕。不免有些惊讶,“宫澜,你的脉象不稳!哎,就是怕你会担心才一直不敢告诉你。”
“不好,我怕南宫秋这次凶多吉少,我们先瞒着瑜姨,不能让她知道!”十赌九赢……只怕这一次要输,南宫秋你可一定要撑住!
百里明镜不得不取出宫澜心口第二根银针,脉象才终于平稳了一些,现在只剩下一根银针护住心脉,就看宫澜的造化了。
“切记不可运功,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了。”百里明镜一边擦手,一边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叮嘱道,“南宫秋虽然上交了兵权,可是民心所获,但是燕承瑞也不差。失踪的孩童虽然还没找到,可是城里城外都已经停止了搜寻,孩童也不再减少,只怕燕玄德他们已经成功炼制出了命蛊。”
“命蛊!”宫澜捂着胸口急忙站起来,自己只猜到毒公在找人试药,却还是没敢与命蛊联系在一起,“怎么难道燕承瑞想利用毒公来得到命蛊!”
宫澜细想了一下,总觉得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恍然间不敢相信地开口,“他们不是在那活人试药,而是那孩童在炼药!他们想从孩童的身上提取出炼制命蛊的药引!”
“如果事情真的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现在想来燕承瑞所走的每一步都早已打算好!如果命蛊不是成功了,他也许还不敢动南宫秋,除非他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动了南宫秋自己却不会有威胁!哪怕与长灵国撕破脸也是无所谓了……”
“他们现在要与西域一起联手除掉长灵国了?”就算把南宫秋请进皇宫也得找个理由,之前软禁还能说是恶病染体,那么这次会找一个什么借口?“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燕玄德要把他请进皇宫?”
“太子妃有喜。”
“有喜了?速度还真是快啊。”宫澜机灵地抓住百里明镜的手腕,“帮我混进皇宫,以后我帮你讨好瑜姨?怎样?”
百里明镜干笑着看这丫头,“送你去死?你还怎么帮我讨好你瑜姨?你当我跟你一样傻。我和你瑜姨之间夹了南宫秋这么一大个活人,已经没戏了,你省省心吧。”他摇摇头,继续收拾东西。
原来他在介怀这个,难怪最近和瑜姨一直保持着不尴不尬的距离。表示关心吧,害的要她宫澜跑腿,明明住同一个屋檐下,却愣是不碰面,除非她在场。
“她不能去,我去!”瑜姨黑暗的影子在光线中越来越清晰,而她却用簪子抵着脖子一步步逼近。
“瑜姨……”宫澜这下子心口猛地揪了一下,刚才与百里明镜的对话一定都被她给听到了。“瑜姨,放下簪子,有话好好说,这皇宫你是断然不能进的,太危险了。我去,我去!”
可燕琨瑜的眼神却死死地盯着百里明镜,“明镜,澜儿去肯定是送死,若你陪着她一起去,就未必了。我的秋儿,必须好好地活着,若我不偷听,你们真打算瞒我一辈子?”
百里明镜不出声,也不安慰,就这么杵着,也不管宫澜朝他挤眉弄眼的暗示。
“所以,我们的性命都不及你一个秋儿。燕琨瑜,你太自私了,宫澜难道在南宫秋身上的牺牲还少?你就当真喜欢看着我们眼巴巴去送死?”
宫澜的下巴都快脱臼了,这居然是百里明镜说出来的话?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女神!难道真的是因为年老色衰,不对啊,瑜姨好歹也是风韵犹存。
“百里明镜,只要你们都活着出来,不管秋儿同不同意,我都嫁给你。”
咔嚓!宫澜下巴真的要掉了。瑜姨要嫁给百里明镜了?快答应啊,你是不是傻!宫澜内心吐槽都快霸屏了。
百里明镜却眼红着一声冷笑,一步步朝她走进,放下她脖子上的簪子,盯着燕琨瑜的眼睛道:“好,我们会活着出来,但是你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明明该是很感人的画面,怎么氛围这么不对。
百里明镜拖着宫澜快步离开山谷,一路上骑马都不发一言。
“明镜,只要你们活着出来,我就嫁给你。”宫澜有模有样地学起来,时不时瞥一眼百里明镜,可他依旧板着一张脸,“师兄,我知道你不是因为这句话才进皇宫的,你是为了瑜姨,只要是她提出来的,你都会无条件答应。你为什么就不告诉她呢,非得把关系弄这么僵,好歹女神都答应嫁给你了。”
“爱一个人不见得得拥有,这还是你教我的。”
“可是女神都给你回复了。”
“她不是自愿的你看不出来吗?”百里明镜大声道,发觉自己失态了,连忙用苦笑掩饰,“我究竟是嫉妒什么,原本为她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的,可现在我学会了计较,甚至觉得自己对她的这份情已经成了我的累赘。”
宫澜拧拧眉,放慢速度,跟在他身后不禁疑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能已经没有从前那么爱她了……又或者说,我已经不爱她了。”百里明镜也跟着慢慢停下,细想了一下,自己对燕琨瑜的感情确实已经不同于以前,“对,我不爱她了,再见她,再想她,都已经没有了从前的那份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