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根红线系上,一直都带在身边。每当有心事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握住玉坠,就好像夜倾世能给她帮助一般。这么多年,竟成了习惯。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东西。
她感激夜倾世出兵救了燕国,可又不能原谅他对她的羞辱,所以举棋不定,是否要去探视他。
听说他病了,他若是病了,就一定不肯吃药的……
正想得出神,侍女来报,容长风求见。
“长风,怎么是你?”云月光道。
容长风说:“郡主明天就要走了,今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所以我来送送你。”
云月光咬唇,犹犹豫豫,半天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他……怎么样了?”
容长风一听,心道有戏!但又不敢把欣喜之色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回答。
“你不用担心,还死不了,也就是三天三夜没睡觉而已。这次是君上第一次指挥战事,初出茅庐便能把霸国打得落花流水,真是不简单!现在大荒人人都在夸赞君上的英明。”
“听说……他病了?”云月光假装随意地问道。
“也就是高烧不退而已。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做了十年质子,生怕别人害他。一生病就不肯吃汤药,三四个御医按着都灌不进去!”
云月光面色凝重,显然十分担心。
容长风见她仍下不了决定,索性下了剂猛药。
“也没什么,御医说了,明天要是再灌不进去药,就把药给搓成细药丸,从鼻子里塞进去。不过就是人要遭点罪。”
云月光一听脸色大变,忙说:“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容长风本想再说几句刺激她,但是夜倾世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而且她举棋不定,万一反悔那就全完了。
于是满口答应道:“那好吧,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银色的光柔柔的洒在宫城的碎石小路,宛如行走在一条玉带上,让人觉得是那么不真实。
云月光披了件披风,掩盖住自己的绝世容貌。跟在容长风的身后,走进了北冥国帝君的寝殿。
“郡主,请!”容长风替她推开了寝殿大门。
云月光抬脚迈进去,容长风便低声道:“我已经屏退了左右,郡主可以自行探视。床前有一碗药,麻烦你了!”便关上了大门。
寝殿中只点了一盏宫灯,有些昏暗,云月光犹豫了一会儿,便走进了最里间。
寝殿中很安静,只有灯芯燃烧的细微声响和云月光的脚步声。她终于见到了龙床上躺着的那个孤傲薄情的男子。
他闭着眼,似乎在沉睡,她犹豫了片刻,慢吞吞的走了上去。
“君上。”她沉声喊了一声。
夜倾世没有任何反应,仍旧闭着眼。
“君上?”她又唤了一遍。
云月光靠近了一步,轻轻喊了一声:“倾世?”
她靠得很近,可以看到龙床上的男子,睫毛似乎抖动了下,但是仍旧没有醒来。
云月光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手心,温度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