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夫办公室里出来,初砚如同一具木偶。
心肺功能严重衰竭,肝功能异常,还有那句,“至多还有三年的时间”。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也不知道该怎样跟爷爷和尘儿说。但他知道,这件事一定要瞒着爷爷和妹妹。
他怕爷爷承受不了打击,他怕初尘放弃自己,他怕这世间徒留他一人。
“哥哥”,初尘在身后轻唤。
初砚忙整理好情绪,浅浅笑着转过身,“感觉还好吗?”
“嗯,还好,就是在病房里太闷了,我们回家好吗?”初尘撅着小嘴,眼巴巴的望着初砚。
“你先乖乖回病房待着,我去问问大夫可不可以回去,好吗?”初砚轻轻摸着妹妹的小脑袋,语言很平静,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知道了,那你快一点哦。”虽然不是太满意哥哥的回复,初尘还是乖乖的回了病房。
刚回到病房,大夫就进来了,虽然是军医,但医者心善,大夫脸上一直挂着慈祥的笑容,十分平易近人。
“尘儿,听你哥哥说,你又想要出院了?”
“对哦,大夫你看我都好了,哪儿都不痛,也没有不舒服了,你就让我回去吧!”
初尘小手拉着大夫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大夫。
“好了,不为难你,不过还是要观察几天的,就三天,三天之后,确认你没事,就一定让你出院好不好?”从小看着初尘长大的大夫也拿她丝毫没有办法,只有心疼她的份。
怕初尘在医院里无聊,初砚给她搬来了一堆书和画具打发时间。
病房里的药水味浓,弄的初尘无心看书,便只捏着铅笔随手涂鸦。
初砚也不出门,就只静静的坐在病房里或是看看书,或是抱着笔记本工作,全当陪着初尘。
忙完一阵,初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伸懒腰,合上电脑,起身走到初尘身边,随手翻着她的画。
一张张画翻过,每一张纸上都是同一个人,初砚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我有你画的这么好看吗?”
初尘只抬头笑笑,并不作声,低下头接着画。
从小到大,哥哥最疼她,虽然有爷爷疼爱,但爷爷太忙,更多的时候都是哥哥在照顾她。
教她画画,教她认字,教她读书,偷偷带她出去玩,生病时照顾她的,都是这一张张画上的哥哥。
“这是谁啊?”初砚从一沓画里抽出一张。很帅气的男孩子,却明显不是自己。
初尘看着哥哥手上的画也愣了一下,这画的分明就是那个凌波嘛!只是这是什么时候画的呢?
初尘画画,从来都是跟着感觉走,从不特意的构思。那些初砚的画像也是她随手起笔,画完之后才知道自己画的是什么。
只是,为什么自己会不经意间画出凌波呢?就算前一段时间和他接触的比较多,也不至于潜意识里存在他的影子吧。
“随手画出来的,谁知道是谁呢?”初尘淡淡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