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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反抗

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樟树老人,明子早已泪流满面失去了方向,她不能够反抗噬魂者,不能够连累惠子姐姐陷入危险之中,更不能够反抗神明。只有满脸的愧疚,只有对不起日暮姐姐,只有顺从噬魂者让他们把人带走。

神明啊!你何苦苦苦折磨人家,他们用尽全力去拥护自己所爱戴的,换来的依旧是那一身的疲劳,没有人们的怜悯,没有动听的话安慰,只为了一点可怜的施舍,你何必如此吝啬于你丢弃的烂苹果。这些可怜的小人儿,如同刚出巢雏鸟,没有飞翔于天空的能力,只有抱着生命的危险奋力一搏来获得驾驭生命的权利,难道着就是你所谓的仁慈,也许一刻稍微的不注意,足以让她们粉身碎骨,让那些不应受到折磨的人受尽吹残,受尽人们的白眼活于这个世道。

樟树老人看着明子湿透的双眼,用那如同枯树的双手轻轻揉着明子的脸颊,这是已经是事实,无法再重新改变,明子还小,又能有多大的能力去反抗神明,能够为了明日暮来到这个冷漠的工厂,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樟树爷爷,姐姐…日暮姐姐她被抓走了。”

她用悲悯的双眼望着掉落所有树叶的老人,用颤抖的极小声音说,此时的无能力为,换来的只有自己的自责!樟树老人用枯树枝小心擦着明子脸颊上的两行泪痕说。

“孩子,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如果不是你从阁楼扔下东西,转移了右相神明的眼线,日暮小姐此刻恐怕更加的危险,落入了右相神明的手下,比起被右相神明抓获,在天神的手上至少不会立刻随着死去,是你帮助了她,帮她争取到了时间。”

一路上找来,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从明子出现在静江桥上到日暮被捕获,都清楚的知道。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天神一定会处死日暮姐姐作为惩戒,该怎样好?要怎么办才好?日暮姐姐是惠子姐姐让我来给他们带路往千树婆婆那里,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无论是真正的统治者天神,还是右相神明和左相神明,被捕的侵略者都会死,只是早与晚的事情。明子救不了日暮,也不能够连累惠子姐姐,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反抗神明的能力。樟树老人看着明子清澈的双眸,即使再多的话也割舍不断的那份牵连,到那份真挚的感情。

“孩子,你知道你姐姐惠子为什么会竭尽全力帮助日暮小姐吗?”

“那是因为日暮姐姐是惠子姐姐在人类最好的朋友,惠子姐姐以前也提前过日暮姐姐。”

樟树老人看了看明子,摇了摇头否定了这种纯粹的想法,他转过头望着同一片阴雨天空,无论是怎样,从樱多特那里得来的消息,他才会赶过来这里暗中帮助日暮她,与公与私都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此时他们需要做的不是滞留在此,而是尽快赶往千树那里去获得真正的真相。

“孩子,我们动身继续前往千树那里,其他的我会慢慢告诉你期中的原委。至于你姐姐,小易已经飞往镇上的方向通知你姐姐,想必用不久后就会知道。现在我们只能在今天之前赶往千树那里又重新赶回来,日暮小姐就还有机会,驱魂的仪式最快也需要在明日清晨,天神不会无故让人死去。”

能够做的怕是只有和时间进行一次短促的赛跑,听到还有希望这样的话,即使年幼的明子也能够深深体会那句话的含义。只是对于小易能不能赶去通知惠子姐姐这件事,她还是有一点的怀疑,小易绝对是不会违反法令的人,哪怕就踩在法令二字的边缘上,也不会轻易那么去做。

有一件事情一直都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那就是日暮和日晨这对姐妹的事情。很久以前在她们没有搬家之前,也就是和惠子在一起的一段时间,印象中日暮和日晨很少相安无事过,不像现在的关系,即使是姐妹,却存在着一层隔阂。

小时候对于日晨她们就像天生的一对仇人,总是闹得不可开交,大概由于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作为姐姐的日晨不认为自己非得让着妹妹,而日暮总在试图挑起事端。那个年幼的时候,不知不觉惠子竟然成了自己说姐姐坏话最好的对象,偏偏惠子也看不惯日晨自以为是的行为,两个人就像是保护自己的领土一般,对于日晨同仇敌忾,渐渐地她们姐妹之间无论过去多长的时间都没有亲如姐妹真正的感情。

一直到发生一件让日暮难以释怀的事情,那一天日暮跟随在日晨的身后前往汽车站坐车到外婆家去,妈妈嘱咐过日晨一定要一路带着日暮,日暮在汽车上睡着后就被日晨叫醒下车,懒懒散散下车后,发觉日晨无影无踪。虽然到往外婆家的路她去过几次,可是毕竟是小孩子,那种担惊受怕的心情,就好像自己突然落进了巨人们的世界,彷徨和恐惧填满着。当走到外婆家的门口时,一直强忍走到外婆家,虽然这件事很快就被所有人忘却了,但是却给日暮对日晨的那种相互依靠的亲情,留下了不信任。

惠子去世后,日暮看到了日晨作为姐姐的疼爱,她极力帮助自己走出那段不快乐的时间,日暮虽然感到那种情分,却又视而不见对日晨的友善,直到惠子的离去慢慢淡化出日暮的思想,有几次日暮忆起这件事来,就想问清楚当时日晨有没有回到车站找自己?她是很想知道日晨有没有回去找自己,却从来没有正面提起过,一直到现在当日暮失去了本应该的思想退化时,几个小女孩的身影却不停地浮现于老海之中打转。日晨到底有没有去找过自己,虽然那些数不清的吵架慢慢地忘却了,这件事情在日暮大脑中却深刻。

维持着仅有少的可怜的记忆,她们吵吵闹闹十几年的时间,明知道关手足之情不会改变,可是没有比现在更加想知道当年日晨有没有回去找过自己,哪怕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明日暮垂老的身子支撑不了跪拜在天神面前,她倾倒的躺在潮湿的地面上,就连睁开眼皮都觉得和呼吸一样困难。天神保持的原来的状态,对于眼前已经倒下的人没有露出一丝的表情,大概是散发出臭味的身上连脸部也跟着僵硬了吧!

“日晨,日晨啊!”

明日暮心念着这个名字,再也没有比这个名字更加熟悉的了。

吉尔石盯着樱多特希望从他眼中能找到一丝一毫的信息,很显樱多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已诚对待,甚至还带着一点戒备招呼他这位来客。

“这么说来樱先生是完全不知情了,昨天傍晚闯入者把净乐的眼睛们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你今天早上才听人说起这件事么?”

这样的对话,口吻虽然满是怀疑,吉尔石并不相信樱多特事务所是不知情的,今天早上接到了右相神明的特令前往樱多特事务所,他就在猜想其中的关系,只是事情并没有向他想的一样,樱多特本是净乐的人民,不想他对闯入者的事情毫不在意,反倒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一样,置之度外。

“事实上昨天噬魂者的骚动很大,没有听见绝对是不可能的,死士们反抗归属的神明骚动也颇大,这样的事情居住闹事也见怪不怪了,特意去了解更多倒没有必要去,道听途说倒是有一点,毕竟事务所是管闲事的地方,这你应该也明白。”

樱多特微笑的说,他坐在离吉尔石不远处的地方,吉尔石从到这里之后,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樱多特的身上,还有桌面上放置的棋盘,没有猜错的话他对于下棋非常感兴趣。

“说实在的,你听刚才那么说,我实在可惜没有见到那个来自人类的孩子,你也清楚对于居住在净乐上的人们,除了死士之外,是很少遇到外来的人。不过吉尔石我倒是想知道,若是右相神明捕获了人类的孩子,你们准备怎样做?”

“右相神明怎样想的就那样做,我想我们的话在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想要的结果,樱多特先生最后我想再求证一下,人类逃出噬魂者视线和你事务所没有任何的关系吗?你知道我好回去复命,若是右相神明大人的话可是没有我这么好应付。”

右相神明大人的话的确不会。

“不管怎么说,樱多特事务所是不会做对净乐不利的事情,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即便是右相神明海王星大人我也是这句话。那么吉尔石就请麻烦转告右相神明如果真有这事的话请他全权扶持天神给予我们的公正。”

“你的话我会一五一十的转告右相神明大人,打扰你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请哪天有空的话到海王星府邸,我也好好好招待你。”

吉尔石站了起身准备走,樱多特随着跟着站起身来,从椅子靠墙的一边取出拐杖,在吉尔石毫不掩饰的眼神下一瘸一拐走了出来。

“你这事怎么了?看样子行动不便。”

“前段时间遇到一点麻烦的事情,不小心受了一点伤,过几天就好了,没什么大碍。”

“既然如此就不麻烦你劳驾了,近来的事情的确是不少,你有伤在身的话还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好,不管怎样我们和死士们卑贱的性命是不同的。”

樱多特看了看吉尔石没有回答,反倒是在吉尔石刚才坐下的位置一瘸一拐的坐下去,把拐杖放置在棋盘的边靠近沙发的上面,这时候刚才引入吉尔石的那个少年打开一边的门出现在门口,准备着代替樱多特送这位贵客。

“先生,这边请。”

少年礼貌的说。吉尔石看了一眼樱多特的脚,又看向出现在门口的少年,才朝门口的方向走去,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了,停下脚步返回来说:

“即使你不清楚闯入者这件事,但是有一个人樱多特先生一定记忆深刻。”吉尔石顿了顿说,还没等樱多特开口,又接下刚才的话继续。“程惠子,有噬魂者汇报说救走那孩子的人是程惠子,虽然还没有得到她本人的证实,不过我想樱多特应该对这个名字不会陌生,几年前她被分配到你的府邸做事,这是众神社那里获知的资料,我想你不会不清楚自己的手下,才稍微提醒一下,现在我正式告辞了。”

樱多特看向吉尔石走出去的方向,的确程惠子几年前就在他的府邸做过事情,死士的大部分在各位神明那里都有记录,是不可能否定的。吉尔石来这里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虽然他尽可能的给予了对方需要的答案,却并没有解除怀疑,公然对抗法令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

“雁惊云网这一棋局,只要稍有差池孤雁也难飞走,我们不可大意,很显然对于这只大雁,到底还是来者不善,即使双方都有炮有马,谁赢谁输都说不定,只是走错一步就会全盘皆输。”

说着把马的落子直接逼向首领。

少年和吉尔石走了出去后,小易从打开大门的一侧飞了进来,煽动翅膀一下冲到了棋盘上,樱多特看着突然出现的小易和散落在地上的几颗棋子,好好棋局也就不复存在。

“我们前往工厂的时候,在棋坊那里天神的噬魂者带走了她,因为是天神的下手,不好公然反抗,我想我们是遇到麻烦了。”

“的确是,我的棋子都落在地上了,恐怕要重新开始才行。先给我说说具体情况。”

樱多特看着小易微笑地说,小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是一棋盘,准确的说自己刚才没有注意到樱多特在下棋,才匆忙飞过来什么也没有想。

“日暮和我还有明子在前往棋坊的方向被噬魂者察觉到异动,为了引开噬魂者的注意力,我把他们都引到天空云雾之上,趁着模模糊糊的云雾立刻又飞往棋坊,不想日暮担心我又回到拥挤的人群,我找到她前往棋坊时,天神的噬魂者早设下陷阱,让我们自投罗网,在日暮被捕获时,为了自保我冲向了1000多米高地高空,才没有让他们察觉到。”

“这么说来也没有什么不可能,昨天出现了波涛汹涌的噬魂者追捕明日暮小姐,这件事情刚才吉尔石有提到过,其实也再正常不过,没有谁能够预料到下一步会怎样,就算是天神万事也不可能全权掌控,既然事情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下一步我们需要做的是,是通知程惠子,让她前往天神的神殿拖延时间。你应该清楚这种事情早应该想到,如果你需要休息的话,我让山参去通知程惠子,她现在在众神社,也就是明日暮接受惩罚的下一个地方。”

樱多特一边说,一边低着头去捡地上的棋子,稍微远的话就顺手拿起拐杖往自己的面前拨过来,实在受伤的话是做什么事情都比较吃力,不像平时那么方便。

“不需要,我的速度比一般的人都快,就让我去通知惠子,到时候在和她一起前往神殿拖延时间。”

小易说着片刻时间又开始拍起自己的翅膀,从工厂飞回这里虽然花费了不少的体力,比起明日暮,小易更加相信樱多特这个在净乐打转的家伙。

“那么久麻烦你再跑一趟了,小易,怎么我觉得你似乎比较重视这件事情,往日看你似乎比我更加沉得住自己的性子,很显然此时的你是不是很担心明日暮小姐?”

的确是,这样做很不像小易自以为是的个性。

“那么我去通知程惠子小姐,把你的话带到就算是完成我的任务了。”

小易说着紧接着从门口飞了出去,跟着出现在门口的少年说吉尔石刚才已经离开了,说完之后却没有进来的意思,关上一边的门走了出去。

樱多特低头看了看棋盘,方才的小易是自乱阵脚没有错,话虽然说明日暮被天神带走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小易还会赶回来通知这件事情,可见他还是很担心明日暮,否则以他对小易的了解并非会这么做。无论小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现在都不予追究,此时更为重要的是下面的要怎样做才行。

“明日暮吗?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这么做,原本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说巧合说不过去,说有人故意这么做也说不过去,这一切都只有等千树才能告知我们真相,只是既然被天神捕获还能够活到明日太阳升起吗?”

樱多特继续摆好刚才的棋子自问自的说。

这件事情一开始就太诡异了,从明日暮的擅闯,到碰巧遇到程惠子这个不争的事实,说是有意的也并非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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