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连绵不断的下着牛毛细雨,一大清早就厨房里就传出一阵阵轻微的声音,日暮就站在那里门口不到5米的窗户旁边,已经妥当的准备好吃完早饭到学校去,只等外面的人开口叫她出去吃早饭。起起落落的每一天周而复始,每一天过去和新一天到来找不到一点点的不同之处。
寒露都过去了,天气也没有跟着变化,这个季节说来也很奇怪,虽然一直下着雨,却不觉得气温有所改变,依旧是七分裤和短袖的搭配。
“日晨、日暮、快点起来吃饭,要到学校去了,不然你们两个要迟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这份沉静,门被打开的一下子幽暗的房间敞亮开了,女人的脸被光亮照耀着。
天依旧下着蒙蒙细雨,日暮把吃剩下的三明治放到背包里准备出门,时间已经不早了,在逗留下去就有可能赶不上第一节课。
“晚上到外婆家去吧!要是下暴雨的话。我会打电话给外婆,让她帮忙准备你们两个人的饭,日晨出门前交代过,说是会直接到外婆家去,明天一大早我会到那里接你们回家,代我向外婆问好。”
女人已经坐下来吃早餐了,抬起头对她说时手里端着一杯豆浆,一大早起来噼噼啪啪的就是榨豆浆。日暮换好鞋“嗯!”一声就准备走,后面又传来一句。
“记得中午在学校吃午饭,在学校里饿着肚子是不行的,即便不想吃东西,但是你的同学们看到了总是不好的。”
“嗯!我去学校了。”
女人还想说什么,但日暮已经关上门出门了,只听到一阵下楼“嗒嗒嗒”的声音,一眼便看到落下在鞋柜上的雨伞,立刻放下吃的东西站在阳台上喊:
“日暮!日暮!日暮!”
日暮还在下楼梯,未必能听的到,等到她从上面下去,女人又探出头喊了几声“日暮”,她这才听到有人叫她,才抬起头看着自己阳台上的声音说:
“在。”
“雨伞落在家里了。”
这天要是不带雨伞的话,到了学校铁定是会淋湿的,可这时虽然听到女人这么喊着,却没有回去拿的意思说:
“雨不大,不用了。”
“去学校的话衣服会湿,即使晚上回来也有可能下雨,淋雨是容易感冒的,你快上来拿去。”
“晚上会去外婆家,那里离着近。一会儿也会遇到同学,不会淋湿,已经不早了,我去学校了。”
说着也没有再理会站在阳台露出头颅的女人,事实上即便带了雨伞,每天下着雨回来也依旧会淋湿,雨伞倒是安然的躺在背包里,所以还不如不带去,也省得拿回来拿出去的麻烦。
女人叹了口气转到吃饭的位置。
并没有像预期的一样,雨反而越下越大,人群之间突然只能用“匆忙”二个字来形容,离着学校还有一段距离,路上也没有遇到半个认识的同学,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跑过去不少人,也有撑着雨伞慢悠悠走过的同校同学。
日暮停下脚抬头看着数不清的白色雨点,黑压压的一片云仿佛就在十几米高地天空,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赶不上第一节课,又有一些后悔明明出门看着雨伞犹豫不决要不要带上,结果想着未必会撑开就有意落下,实在是不是明智之举。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有一场雷阵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歇,这断断续续的不知道要下多久,去上班到了办公室还是湿湿哒哒,真是不方便。”
“还真是如此,这个月初几就开始下雨,一直到十几都还没有停过,本来公司安排了外出旅游,这天气……”
雨要是这么一直下下去,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什么都会变得冷冷清清很萧条的样子。
一直走一直走着,这附近有一条到学校去的近路,只不过平时很少走,似乎与生俱来就生的偏僻,日暮是有住在这附近的同学带着走过几次,说是要是怕迟到走那条路能节省不少的时间,碰巧今天又下着雨,时间也紧张。
两三米宽的马路,偶尔有几辆开着摩托车的人经过,穿着雨衣把自己包裹着结结实实的像捍卫这个国家的军人,实在让人痴笑真的没有这样的必要。
“哗!哗!哗!”雨猛然又跟着下大了,要是现在还继续呆在雨中的话,到学校一定会淋湿成落汤鸡,一定要在附近的地方躲雨。日暮看着前面路边上人们常常祭拜的神庙,抱着背包立刻小跑过去。
神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房子,这些小神庙在稍微偏僻的地方很常见,比如说很少人路过的小丘上、生的离镇中心不远的乡下、还有就是稍微偏僻地方的这里,都很常见到。每逢初一十五就有络绎不绝的人过来上香拜佛,祈求神的庇佑,日暮家里没有这样子的习俗,倒是在外婆家时常见到。
在这里面摆放着巴掌大的神像,日暮说不上是什么,倒是里里外外很仔细的看着,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很久以前里面应该是点上红蜡烛,而现在是两盏红灯,照亮着里面一片红光,让人感到神秘。
日暮把背包放在石墩的边上,就在一边跪了下来,心里虽然有些惶恐,跟着面无表情的说:
“拜托神明让爸爸在两天后过生日的时候回家,也希望一家人健健康康。”
外面下着的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有感到一丝丝的焦躁不安,若是在平常怕是不会这般,可此时却甚是反常。神庙打量了不少时间,褪了颜色的“阳光普照”,以及挂在外面的横幅,是一副八仙图。每一个人都在,可叫不出所有神仙的名字“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的吕洞宾,何仙姑、曹国舅、铁拐李、张果老其他的人说不上名字,但也很熟悉。
每当有人经过,日暮便会安安静静的坐在里面,人走远了才来来回回在里面走动。
一个倒在地上的神像淋着雨,脸上依旧满脸的笑容,腰部一部分被损坏了,看上去很狼狈却还是微笑着,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
不如把他扶正,让他到里面避避雨,也不至于在倒在地上无人理会。日暮这样想可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不管怎么说冒犯神明是很忌讳的事情,哪怕是现在他需要帮助。
还得赶到学校去,一路跑过去的还不至于全部淋湿,但是扔下这里不管又不负责任,真的是很自相矛盾。接着又把背包放在石墩上,紧接着蹲在一边的淋雨的佛像前,小心翼翼的拿起,原来像是福禄寿中得寿星,难怪会一直笑着。
“你先呆在里面,外面还在下雨,这里正好挡风雨还好。”
说着似乎是在自说自话,小心的放在地上,想这类磁瓦做的神像,磕磕碰碰是很容易损坏,所以见到这类现在也并不奇怪。
片刻怀里抱着背包跑到雨中去了,转过头看时发现自己已经跑远了,神庙还是孤零零的的,成了视线中得一点红色。
背后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人再喊:
“日暮!日暮!等等我,日暮日暮等等我……”
反过头去看,原来是住在这附近的张仁,他是从来没有看过拿雨伞到学校的人,常常借口说反正离着近,用不着那玩意儿,事实上即便从他家跑到学校也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去看他时,已经离着很近了,才听到他说:
“你家不是很远吗?干嘛不带把雨伞,要是你正带着,我就可以救急了,也用不着淋得一身雨。”
“我们得跑快点,第一节课很快就要开始了。”
“那就看看谁先到学校吧!”
日暮没有反驳也没有回话,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抱着背包加快步伐跑,雨下着,大概明天真的会有一场雷阵雨吧!谁也给不了肯定的回答,天气预报很多时候都未必百分之百的精确无误,有时候准,有时候又不准,所以无论是新闻还是天气预报之类的都很少了解,因为没有关系,每一天的天气多变。
放学回去的时候,日晨跑过来找日暮说是今晚要到同学家住,让日暮帮忙瞒着外婆和妈妈,因为要去同学那里,就把雨伞留下来,像一阵风一样跟着跑远了。
外婆家离着学校并不算太远,日暮迟疑了一会儿要不要到外婆家去,比起去外婆那边,无论如何都是没有在自己家方便,可还是决定到外婆家去过一个晚上。
背起书包走出了教室,陆续有人走出去了,留下站在讲台上交代把椅子放在桌面上的值日生。
“再见,下个星期见了,小方。”
“下个星期一见,周末要玩的愉快。”
“再见!……”
出教室门口就要分道扬镳了,做学生还真是悠闲,一天下来也不过上几节课,每周无论是谁都有足够的时间。
“日暮,星期一见。”
“再见,淑媛下星期一见。”
……
撑开雨伞走到人群里,慢悠悠的走着,早上是淋着雨过来的,衣服虽然打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干的。
细雨悄然无声的打在雨伞上,一大片一大片的雨水,躲在下面居然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啪啦啪啦”响的时候,只有在雨珠在水滴那么大时才听得到。
那些穿着雨衣的孩子就深感到下雨,只露巴掌大般的小脸,一边故意踩着积水,一边又和好朋友聊天。雨布满了满脸是水,都没有关系,用袖子随手一擦,接着又露出亮晶晶的眼睛,霎时有趣。
“明天到我家里去做作业吧,我妈妈买了很多好吃的饼干,你们一起来吧!”
“这个周末真的好多作业呀!我都担心做不完了。去你家的话可能会打扰到你妈妈吧!”
“不会的,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起玩扑克游戏,已经约了淑媛她们都去来。”
真的是把大伙儿都叫去了,大家在一起的话无论玩什么都很热闹,女孩子看了看左右的朋友。
“明天去敏敏家的话,日暮会不会去。”
“好可惜,今天晚上妈妈交代过要到外婆家去住,可能是去不了。只能等下次了。”
走到分岔路口了,望着原来走过的路,有一种回家的冲动。
“那么日暮下星期一见了,再见”
“再见,敏敏,小雨。”
……
一直都不太清楚从学校到外婆家的路还是有一段距离,印象中往往是一条笔直通向外婆家的路,原来不是如此,有拐弯的角落,也有穿过河道上的大桥,弯弯曲曲才能到外婆家去。
低矮白色的房屋,参差不齐在落马路上的边缘上,有些甚至被一棵棵树遮掩住了,无形之中还记得经常小时候去过的一些地方。
这条路的尽头是通往什么地方?小时候经常和日晨一起跟着外婆家养的小狗沿着这条路走,只是到了有小卖部的地方就会停下,进去买了零食又原路返回,从来没有走过尽头去。
路上空荡荡的,雨还在下,是比芝麻粒还要小得蒙蒙细雨。现在时间还很早,四点左右,又足够的时间到到处看看,把打湿的雨伞收了起,幸好路上没有什么人。
“从这里小跑到尽头的话,大致需要半个小时,若是还没有找到,再若无其事的原路返回来,他们都不会知道我做了什么。”
可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是一时的冲动,脑海中只有这条路的尽头在什么地方,因为要想知道答案很简单,所以才会冲动这么去做。这么早到外婆家,除了看电视和做作业之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为什么不随心去做想做的事情呢?
一路小跑,一路小跑之间都没有什么区别,放眼望去低矮的白色房子,一棵棵大大小小的树木。
一辆车飞奔而过,溅起半米高地水花,日暮在边上停靠了下来,两眼望着行驶而过的轿车。
猛然睁开眼环视了周边,完全不知情这是什么地方,很可能是跑出了外婆家住得附近了。因为相较之下这里更加偏僻,伸手用袖子擦了擦打在脸上的雨水,模模糊糊的周边清晰了下来。
看着站在不到二十米处的地方,一个没有撑着雨伞在一边挥着手,日暮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对方,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子,脸看不清楚,却能清楚的看到绑着两条辫子,她不停挥手,不停地摆动双手。日暮慢慢的靠近,每走一步都会停下来看着她挥手,似乎是在和她招呼,可转过头去隐隐约约能看到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雨衣包裹的人。日暮又继续走着,不到十米左右的地方,慢慢看清了那张脸,一脸的怀疑和恐惧,这不可能,她,她是惠子??程惠子。
日暮大步的向前迈进,现在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那个人一定就是惠子,她的脸色焦虑,同时又不停地挥手,似乎在说什么,可完完全全看不懂她想说什么,后面的人不知不觉已经跟上了。想大喊惠子的名字,喉咙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远远地看着那个形如惠子的人。
片刻到了女孩的面前,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手腕被拉着飞奔一般往一条小路上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