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
蔺南城几杯酒下怀后，没等扬苓开弹，就走了出来。站在游廊上望着花园里的荷花塘。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声音有些绵软无力，看来是喝多了。
“皇上，你这么出来，严恩公公会着急的。”蔺南城还是一惯的云淡风轻。
“呵。”少年轻蔑地一笑，一步步走到蔺南城面前，抬头盯着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着急？担心？担心他的安危会是这种表情？这种脸吗？
“蔺南城，你告诉我，你开心了吗？”少年咬着牙，从口中挤出这样的一句话。
蔺南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双颊泛红的少年。
“蔺南城，我把京城里最漂亮的女子许配与你，你开心了吗？嗯？”少年的双眼布满血丝，蔺南城依旧没有吭声。
“蔺南城，你开心吗？你开心吗？！”少年揪起蔺南城的衣襟，从平静的询问转成了嘶吼。
“蔺南城，怎么不说话啊？你开心了没有！嗯？”少年越来越暴躁。
“你开心吗？你告诉我！”
“蔺南城，你说话啊！你告诉我！”
……
一声声，在静谧的花园里，更像一头发怒的小兽在咆哮。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才渐渐安静。
“皇上，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蔺南城看着眼前吼累的少年，皱起了两弯眉。少年没理他，却“咚——”的一声将头靠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听他有力的心跳。
“你开心吗？你开心吗？你开心吗？……”少年无力地重复着。蔺南城扭过头，望着荷花塘，一句话也不说。
突然，一片冰凉刺激着他的皮肤，一低头，才发现衣襟已被染湿一片，成了更深的血红，如同开在他襟前，一朵朵血艳至极的花。
“皇上，皇上？安樘？……”
像是投进平塘的石头，除了在幽静的廊上泛起涟漪，便没有了痕迹，毫无一丝动静。
他竟然睡着了，看来是累了。
“将军……”
蔺南城扭头看清来人，“严恩公公，皇上睡着了，送他回去吧。”
“是。”严恩从南城手里借过皇上，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少年脸上那未干的泪痕让严恩为之一震。
“将军，可否听老奴一句。皇上当初也是无心的，所以请将军……”
“严恩公公放心，他是皇上，我是臣，怎敢有一丝怨念。至于无心与否，我自然心知肚明。”
“那奴才先告辞了。”
看着两人越行越远，直至消失在游廊拐角，蔺南城才理了理衣襟，深呼了口气，大步向挂着大红灯笼的房间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