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同为一身大红喜袍,扬苓躲在丫头群中偷偷地打量她。她比自己略高一点,估摸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只是红盖头遮面,也不知出落得漂亮与否。
拜堂,成亲,刚送完新娘子回房,一声尖细的传召声便如惊雷滚落在蔺府。
“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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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苓在酒席之间添酒,也有幸见到了这位年刚十七却坐拥天下的少年。他生得不输于自家老爷,相较与蔺南城却少了一股豪气,而多了一段刚毅杂柔。
他一直坐在最高的位置喝着陈年雪里红,也不尝菜吃糕点,只是一杯接着一杯,时不时与两旁的白常洛、孙瀛谈些趣事,朗声大笑。因为天子在场的关系,气氛也显得有些拘谨。
白常洛捏起盘里的茶糕,眼里突然一亮,随即扬起嘴角,“皇上可曾听说过京城歌坊里的名伶水扬苓?”少年一愣,放下酒杯,“哦?常洛又在打何注意?”
白常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明晃晃的牙,“皇上最懂臣了。前些时候,臣从歌坊里将她赎了出来,如今,她便在这蔺府里。”
“常洛是想让她弹曲助兴?”
“何乐而不为?”白常洛转身看向刚入座的蔺南城,“南城,借你府里的水扬苓可有意见?”
蔺南城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水扬苓?是……哦,之前你硬塞给我的那个丫头?”
常洛一听,扶额摇起了头,“虽然水扬苓没有你家新夫人漂亮,可姿色也不差,你竟然对她半点印象都没有?!莫非南城你有断袖之癖?”
南城猛地灌了口酒,皱起了眉,“你见过我家夫人?”
“没有,”白常洛摊了摊手,“满京城都知道你家夫人有多漂亮,即使没人见过,但传闻多着呢。”
“呵,还说我有断袖之癖,这皇上不都给赐婚了,还是个漂亮的女子,怀疑我,是在怀疑皇上吗?”蔺南城瞪了常洛一眼,倒不料,坐上的皇帝被酒一呛,猛地咳了起来。
“皇,皇上,臣可没怀疑你啊!”白常洛紧张地帮少年拍着背,“蔺南城,跟你借个人你怎么这么多事,不就借个人吗?借不借啊?”
“爱生事的是你吧,还有,那东西是你的,要用就拿走。”蔺南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此时,孙瀛却轻呼了一声,那倒酒的女子竟然将酒洒在了他的手上。
“我……我是无心的……对不起,我……”女子急忙向孙瀛道歉。
“咦,”白常洛盯着那女子,挑起眉,“水扬苓,是你啊。别管孙瀛了,只是被酒泼了又不是手废了,快去把你琵琶抱出来弹几曲。嗯……也算给孙瀛赔罪了。”
扬苓抬头看向蔺南城,却看见他皱着眉头,盯着孙瀛被酒淋到的手。扬苓咬了咬牙,对上常洛的眼神,嫣然一笑,道了声“是”,便向房间赶去。
“嗞嗞,南城,说这么一个女子是东西,还是当着人家的面,难怪她会将酒洒出来。”
“看不惯就把她带走,我府里可不不缺丫头,帮你养妾室吗?”蔺南城看向常洛,却瞥见皇上扬着嘴角偷笑,便转而扭头看向孙瀛,“哥,手没事吧?”
“嗯。”孙瀛笑了笑。
“白常洛,别再搞那种东西进蔺府大门,”蔺南城看了坐上的少年天子一眼,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我有新夫人一个就够了。”
白常洛坐回位子上,凑到南城身旁,“连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胳膊向外拐。美人不要能理解,怎么,连我们这三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兄弟都不要了?”
蔺南城没理他,只是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上座的少年也再次开始一杯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