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说的,”沈然一边跟患者聊着QQ,一边跟我分析妖异事件,“你们在教室外,已经看到了妖,而妖只是隔窗望着晓莹,并没有加害她。看到你们,妖就慌张地逃走了。”
“嗯。”歆婷点着头,“哥,你的意思是……这妖并不打算害人。”
“我觉得最可疑的人是姐姐晓璇,”我说道,大概是她给我的印象冰冷而没有礼貌,我甚至有些讨厌这个人,“晓璇对妹妹的事不闻不问,一定是什么事情让她们两人产生了如此的隔阂。”
歆婷摇摇头:“晓璇和晓莹的母亲跟我是同事,我认识她们很久了,妹妹晓莹活泼外向,姐姐晓璇沉稳恬静,芭蕾舞方面的天赋让她们给人的感觉是性格气质都很好。不知道这次遇到晓璇,她怎么会变成冷冰冰的样子……她们的母亲没有跟我讲过。”
胖子自顾自地一手攥着火腿肠一手握着北冰洋嘟囔说:“我说,你们看过张爱玲的《半生缘》吗?姐妹又怎么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哎!我说杨杨,这火腿肠是你买的吗?跟****一样难吃。”
“说得你好像吃过****一样。”杨杨目光呆呆地看沈然跟患者聊QQ,头也不抬地回答胖子。胖子好险刚吃下的东西都吐出来。
“我看我们还是梳理一下脉络。”我拿出一支笔作势要在纸上画,突然被沈然一把夺过去,“嘿!嘿!嘿!这是我的病例。”
歆婷笑着递给我一个本子,我首先在纸上写了大大的晓莹两个字。在她的旁边我写了“妖”和“晓璇”,晓莹遇到的三个事件写在最下面:在地铁被隔空推抱事件、舞鞋消失事件、更衣室丢衣事件。
我分析说:“我注意到了晓莹在舞蹈教室排练的是是简·克拉里和朱尔·佩罗的《吉赛尔》第一幕变奏,这部作品是浪漫主义芭蕾舞剧的代表作,被誉为‘芭蕾之冠’,是一部既富传奇性,又具世俗性的爱情悲剧,体现了浪漫主义的两个侧面:光明与黑暗、生存与死亡。而晓莹跳的这一场是主角吉赛尔的一场独舞……也就是说,在即将举行的演出中,晓莹对于女主角是具有挑战性的,而且她已经开始为此而努力;同样优秀的姐姐晓璇无疑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我觉得两人的矛盾或许就在于对女主角的争夺上。”
“臆断了。”沈然仍旧是皱着眉头,一副世界即将灭亡的悲观模样,“从妖异事件分析,晓璇是一个柔弱的女生,怎么能做到隔空取物呢?”
“或许是晓璇雇佣的妖怪来妨碍晓莹的呢?”杨杨说。
我摇摇头:“普通人召唤妖怪都难,更别说是雇佣妖怪了。”
沈然不客气地拿过我手里得笔说:“晓璇有加害晓莹的动机,但是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而能做到下面这三个事件的角色最有可能的是妖;刚才右一又说,妖不会受雇于人。那么妖为什么要加害于晓莹呢?”
“等一下!”歆婷突然打断沈然,“我觉得妖并没有加害晓莹的意思,如果她有恶意,会用更加极端的手段来害人,并不会这样搞恶作剧。而且,我们在教室外看到妖时,妖的神态似乎对晓莹并不凶恶……见到我们就匆忙逃走了……”
“嗯……”歆婷的假设让我顿悟,我努力地克服自己对晓璇的不满,说:“我想我们寻找突破口,不应该局限在这两个当事人身上……歆婷,你能不能找到她们的辅导老师?”
晓莹和晓璇的辅导老师孙老师是著名的舞蹈家,我们假借了家长的名义与她通了电话。
电话开着免提,孙老师语气雍容:“她们双胞胎姐妹在这届学生中是非常出色的。晓璇刚入学的时候虽然话不多,但态度很谦和,对老师很有礼貌。你们做家长的也都知道的,我们舞蹈老师一般都很严厉,可是晓璇并没有表现消极,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她的情绪似乎并不好,但是她的训练并没有耽误,而是更加刻苦,但是过度的训练反而使她的表现力和稳定性下降。我问她是不是病了,她只是摇头。我觉得你们家长应该更关心下这两个孩子。”
当我问起《吉赛尔》时,孙老师说:“这是我们学校准备出国访问表演的剧目,晓璇和晓莹都很出色。我想观察一个月,再决定谁来出演主角吉赛尔。”
挂掉电话。
“我想……”沈然欲言又止,和我对望一眼,莫逆于心。
胖子凑到沈然面前,摆出一副与沈然一样紧锁眉头的表情:“您有什么话倒是说呀!您这还是心理医生呢?我看你就活脱脱一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