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一周如梭,转眼已是周五。我和胖子跟老板请了半天假,就出了工作室的门。因为桂春所在公司的写字楼就在东四十条边儿上,离市文物局非常近,我们便决定先开车去找歆婷,当然,这是出于我的私心做出的决定。
“我听杨杨说,那个家伙就是个流氓。”歆婷把我们带到小花园说。
“别侮辱流氓。”胖子不屑地说,一屁股坐在小石凳上。
“他在女更衣室干嘛了?”歆婷问,“杨杨没告诉我。”
“杨杨还小,我没告诉她。”我说,“起因是桂春所在的公司搞十周年司庆,女员工们要表演一个热辣的韩国舞蹈,每天下班后都会在单位排练。那天,桂春佯装加班,等女员工在更衣室换过衣服下班之后,他溜了进去,偷了前台女同事的长筒丝袜。这一切都被妖怪看到了,成了妖怪要挟他的把柄。”
“哈哈,”歆婷笑的花枝乱颤,“这个家伙喜欢脚的呀。”
我和胖子为歆婷的知识广博而语塞。
“妖怪要挟他什么了?”歆婷问。
“起初妖怪只是让他偷女员工的内衣,后来,让他偷公司的外联通讯录,会议记录什么的。”胖子说。
“妖怪让他偷女员工的内衣?”歆婷低头沉思。
“嗯,我猜你想的跟我想的一样。”我说了一句让自己都理解困难的话,“妖怪要挟桂春做这些变态行为,一种可能是为了其真正的目的而做掩饰,另一种可能就是,它与桂春有同样的爱好——恋物癖。”
歆婷点点头。胖子不耐烦地站起身伸个懒腰:“死妖怪,等胖爷我抓住丫的,把爷的袜子塞他嘴里。”
歆婷一手遮脸,吐吐舌头冲我做了一个表达恶心的鬼脸。
“妖怪每次要挟桂春,都是让他把东西放到某个地点吗?”歆婷问。
我点点头。
“那就奇怪了,”歆婷思索着说,“妖怪第一次能够现身在桂春家里,为什么以后的交接,他们不当面交接,而是用绑匪常用的伎俩?”
“嗯,”我点点头,“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妖怪难道不方便现身?是法力不够吗?只有抓到他,才能揭开谜底。”
我看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对胖子说:“我们先去看下地形,布置好法器。”
“我也要去。”歆婷站起来。
歆婷这天穿着白色修身的长毛衣,把身体曲线勾勒得煞是动人。“今天不行!”我断然拒绝,“下次穿了棉袄棉裤再去。”
“棉袄棉裤?能防妖?”歆婷忽闪着大眼睛问我。
“不防妖,防狼。”我答。
我和胖子把F0停在大厦负二层,坐电梯上了写字楼。我们没有去桂春所在的公司,而是去了即将交货的地点——大厦顶层电梯间。
我和胖子假扮成工余休息的员工,边闲聊边观察地形:这个电梯间顶灯灯罩很旧,泛着微黄的颜色,墙面的大理石也是土黄色的纹理,使得整个狭小空间都很灰暗。我随手在可能的地方布撒了一些香灰,形成一个阵势,如果妖怪来取货,想摆脱就并不容易了。
布局完毕,我跟胖子坐了电梯来到桂春所在的十三层。这天桂春西装革履,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有滴溜乱转的小眼睛能一窥其灰暗的内心。他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倒了茶,见胖子盯着自己的脑袋,尴尬地笑了笑:“美人迟暮,英雄谢顶。”
桂春递给我们一个优盘。我接过来问道:“源文件?”
桂春笑笑:“假的。”
我交还给桂春,说:“照妖怪说的做就是,我们布局好了。”
“好!”桂春一笑,笑得有些邪性。而他的眼镜片后面的小眼睛闪过一丝杀意,让我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怀疑。
大厦里的人下班以后,我跟胖子从安全通道步行到顶层,侧身在玻璃窗后面监视着电梯间。按照与妖怪的约定,桂春乘电梯上来,四下里望了望,把优盘扔进了不锈钢的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声。
桂春又四下里看了看,慌张地摁下向下的电梯,匆忙下了楼。
正当我心中揣摩妖怪会何时来取货时,胖子随身带的尘妖丘卡比剧烈震动起来。
紧接着,妖异的一幕发生了。一枝金属色的花蕾居然从垃圾桶的表面生长了出来,花蕾一瓣一瓣地张开,花的颜色也由银变黑,透着一股子邪性。花在盛开之后一点点垂了下来,“一直低到尘埃里去”,花瓣最终融化在地上,化为人形,人形一点点长高长大,成了一个成年人的样子。
胖子性子急,一脚踹开安全通道的门,冲了出去,桃木剑还没挥起,自己抱着踢门的腿,蹲了下去:“妈的,好疼。”
妖怪见到居然有人出现,显然也是惊慌,四处乱窜,但由于我用香灰布下的擒妖阵,使他并不能逃脱出去。
“哼哼哼哼。”
我以为妖怪面对我们的阵势会绝望,没想到他居然笑得出来。
“会画圈布阵,我以为是孙悟空来了,原来是两个不知死活的镇妖师。”妖怪笑着,倒退着走向电梯,居然就那样消融在电梯门里。我和胖子惊讶地看着闭紧的电梯门。
“这妖怪有这本事……怎么不自己去偷啊?”胖子盯着我问。
胖子的话顿时让我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