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诚你个死胖子敢偷吃香儿妹妹腌的咸菜,算什么佛门灵童!”
“法海你个瘦竹竿明明也是来偷吃的,冲什么英雄好汉!”
“臭胖子你再说一遍试试?”
“死竹竿,死竹竿,死竹竿……”
一座云雾缭绕的雄伟山峰下,约莫半山腰处,有一座茅草枯枝搭建的简易茶棚,茶棚在前,茶棚老板娘的“闺房”在后,此时老板娘正在前面招呼客人,法海和法诚吵闹的声音便是从老板娘的闺房里隐隐传出。
老板娘芳名君香儿,并不老,也就十二、三岁,比法诚法海两人大个一两岁,但由于长得娇小玲珑,于是被两个从小在白龙寺长大的和尚称为妹妹了。
君香儿的闺房很是简陋,一张休息的木板床,一席被子,一张梳妆桌椅外再无它物,哦,还有半个月前腌制的一盆咸菜!
白龙寺乃天下闻名的佛家第一寺庙,每日里香客众多,来来往往,其中多数都会在君香儿的茶棚里饮茶歇息,皆因老板娘的一双巧手,春季的腌肉、夏季的绿茶、秋季的红薯、冬季的腌菜着实吸引了不少吃货香客,只是是否能够吃到却要看各香客的佛缘了。
“小老板娘,听后面两位小师傅的声音,嘿嘿,这咸菜腌制了大半月,也到火候了,不如今儿个让大家尝尝鲜?”
茶棚不大,但茶棚前面长长的阶梯附近却是摆满了一张张方木桌子,坐满了来白龙寺上香的信徒。
刚刚出声的香客因为坐在茶棚里面,于是将法海法诚吵闹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想起这茶棚小老板娘的那双巧手,顿时心中充满了期待,仿佛那咸菜是何绝世美味般。
“是啊是啊,小老板娘,俺这几年来得勤快,可也只尝了腌肉,今天可是佛祖显恩,让俺能吃到您亲手腌制的咸菜,可不能只便宜了里面那两位师傅。”
众香客你一句我一语,顿时将这清净的佛家圣地吵成了城中的菜市。
君香儿此刻提着茶水穿梭在阶梯中,闻言秀眉一皱,心疼的道:“你们喝个一文钱的茶还要我免费搭个咸菜,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没门!”
众香客闻言大笑起来,其中几个正待再加把劲添把火,便见茶棚后面一阵灰色光芒喷涌而出,印亮了周边事物,诡异至极。
众香客大惊失色,需知如今天元大陆虽然承平已久,但偶尔也有一些妖魔作祟危害一方,但众人转念一想,此处可是天下第一佛门白龙寺前,何等妖魔敢于此处作祟?嫌命长了不是?
君香儿手中茶壶掉落在地,壶中茶水瞬间溅洒而去,再无法收回。
“这是发生了何事?小老板娘?莫不成,莫不成里面两位小师傅打起来了?”
“胡说!两位小师傅虽然年纪不大,但可是尽得慧艮大师真传,怎会为一盘咸菜打起来?若说是你我二人还差不多。”
香客们议论纷纷,君香儿恍若未闻,一双狐媚丹凤秀目死死得盯着那阵灰色光芒,脸上心疼之色更浓,却转瞬即逝。
“三生石呀……哎~”
灰色光芒渐渐暗淡,香客们也停下了议论,齐齐看向茶棚。
“阿弥陀佛。”
佛偈从上方远远传来,阶梯远方几个黄色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驰来,未等香客看清,几人便已出现在他们面前,清一色光头戒疤,黄色袈裟,满面慈祥,正是被灰色光芒惊动的白龙寺僧人。
此处的许多香客都不是第一次来,自然识得来人,正是白龙寺住持慧艮大师的亲传弟子,法海法诚的师兄,于是纷纷站起低头行礼。
“阿弥陀佛!君施主。”来人为首者法号法识,正是法海法诚的同门大师兄,因为两位师弟的关系,倒也认得这位眉清目秀的茶棚老板娘。
“大师好。”君香儿收敛心神,双手合十在前恭敬行礼。
“君施主,贫僧无礼,敢问两位师弟何在?”
君香儿一指茶棚后舍,不言不语。
法识寻目望去,粗犷的浓眉一拧,那个位置正是刚刚他所感应到不对劲的地方。
法识回头看向君香儿,君香儿连忙不停摆手,急道:“大师,我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神情惶恐不安不似作伪,法识沉吟会,便吩咐身后的两人进屋查看。
后舍内一处角落里,放着一大盆腌制着的咸菜,上面放了几块形状古怪奇特的石头,其中一块此时仍自散发着淡淡灰色光芒。
法云法和两僧进来时,看到法海法诚趴倒在那盆咸菜上,两人的脸埋进咸菜里,两人的手却诡异的合在一起,中间正是那块土黄色石头。
法云法和将法海法诚扶起来,高呼不应,立刻各背一人出了后舍。
“阿弥陀佛。”法识见他们出来,念了声佛偈,转身带着他们离去。
君香儿看着他们走远,身影从人头变成叠合在一起的点,才在嘴角露出一丝不安的莫名微笑。
白龙寺寺门极大,上面满是红漆金钉,庄严威武中自有一番富贵堂皇。
法识领着几人越过大门,却不走人来人往的正道,沿着旁边小道一路穿梭,越过一个一个圆形拱门,拱门偶尔有几个和尚把手着,见是法识也不阻止,低声行礼让道,法识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舍。
“师傅,师傅。”法识走近院舍,丝毫不为院中那些奇花异草所动,径直闯进院中房舍。
“阿弥陀佛。”
房内一个中年和尚正自品茶,见到法识进来,摇摇头却并无一丝责怪之色,“法海法诚带回来了吗?”
“是的师傅。”法识应道,“弟子刚刚查看了下他们的脉息,不见有疑,只是无论弟子如何出声喊叫,亦是不能喊醒他们,请师傅解惑。”
“唉~天意。”慧艮低头沉吟,摇头叹息,却并不解释,吩咐道,“将他们二人放置各自屋中,明日他们便能醒了……为师今夜,亦要去请教师尊。”
“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