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右为难,如果不使用毒箭,我们肯定打不过敌方,敌方人马是我方的三倍有余,以我方老弱病残之师,哪里能以一敌三;如果射箭,首先中箭的是我们的兄弟姐妹,要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这让我如何是好。
这时,全智贤喊话了,她识的汉语不多,用的是人鱼族的语言。我不知道她喊的什么话,苏菲?玛索哭着告诉我:“她喊的话是不要管我们,快射箭。”
我也流泪了,她可是我的夫人啊,我怎么能不顾她的性命呢!
在我犹豫之际,敌方队伍向我方阵地越来越靠近,我看清了,俘虏队打前,随后是长矛队,长矛队后还跟着弓箭队。我方队员已有三人毙于他们的弓箭之下,如果还任由他们推进,我方队员就全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他们可以一个一个点射,虽然我们匍匐着,但也难逃厄运,后果是非常可怕的。
全智贤他们还在哭喊,我虽听不懂,但我明白,那是在喊“不要管我们,快射箭”。这真是一个苦难的民族,我全身的血脉都要贲张了。
我正准备下令射击时,林海回来了,递给我他捡来的那只箭。我把箭拿到眼前一看,大吃一惊,这支箭的尖头不像上次的箭是木质的,而是铁质的,难怪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这说明敌方的兵器改变了,会使用铁器了。铁器对人类社会来说也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对还处于新石器时代的人鱼社会来说,意义就更重大了,所以我内心的震撼可以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他们既然能制造出铁镝,那么别的铁质兵器也应该能制造出来,如果硬拼,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我向岛的西南方向望一眼,那里炊烟袅袅,说明林志玲他们开始烤鱼了,我似乎闻到了烤鱼的香味。我轻轻一笑,对刚刚爬过来的全刘德华说:“撤退,向西南方向撤退。”
“撤退?!”全刘德华大吃一惊,指着前方说:“你丢下我们的兄弟姐妹不管哪?!”
我说:“不是不管,是要智取,我们硬拼是拼不过他们的。”
“不行,我不相信你,我死也要和全智贤死在一起。”
我厉声道:“你没有死的资格,你要活着为你的兄弟姐妹报仇。”
全刘德华站起来,冲他的队员们说:“我们不要相信这个外人,我们要救回领队。”
他的话挺有号召力,队员们一个个蠢蠢欲动。
一支箭射来,我用力把他一推,他总算躲过了一劫,可这支箭却射到了我的手臂上,痛得我龇牙裂嘴。我大声道:“不能盲动!”
见我受了伤,他不吱声了。我赶忙拉他匍匐在地,对几个领队说:“除全牛队断后外,其他队后撤。”
大家点头,分别行动。我对全刘德华说:“你不是想救全智贤吗,现在给你机会,你去冲击敌方阵营,免使他们看出我们的破绽。”
“行。”全刘德华又想站起来,被我一把拉住。他接着说,“请大王放心,只要我人在,阵地就在。”
我拍拍他的胸脯,豪迈地说:“去吧!”
其实,我一点都不豪迈,简直是个小人。战场上需要有人来牺牲,为什么选择他,就因为他三番五次顶撞我,还让我替他挨了一箭,这样的人留着何用,还不如让他死在战场上,起点阻挡敌人的作用。
我弓着腰,以低姿态向后方行进,很快就到了林志玲他们烤鱼的地方。林志玲见我手臂上插着一支箭,连忙过来问:“疼不疼?”
我说还好,让她拿手术刀来。大敌当前,我也顾不得疼痛,接过手术刀,三刀下去,就把手臂上的铁镝挖了出来,血流如注。在场的人鱼全都感动了。
我眺望敌方,敌军离此处大约一千米,以人鱼在岸上缓慢的行军速度,大约要四十分钟才能靠近我们,而途中还有全牛队的骚扰,估计要一个小时才能靠近我们。有这一个小时,足以让我摆兵布阵了。
人鱼是两栖动物,他们既可以在海里生存,也可以在陆地上生存,我正好可以利用他们的这一生理特征,打一场两栖战争。我把林志玲、陈乔恩、萧蔷、舒琪、苏菲?玛索这五大领队召集在一起,告诉她们我的新战法,让她们分别带队到海里藏身,只要能把实力保存下来就是成功。
林志玲告诉我,他们在海里有家,这个家敌人还没有发现。我说:“那正好,你们快回海里的家躲一躲,估计今晚还要上岸战斗,夺回我们的家园。”
大家领命,纷纷下海,林志玲也准备走。我拉住她说:“你等一等,与我完成一件事后一起走。”
“什么事?”她诧异道。
我说:“这件事很重要,我怕走露消息,只能你我知道。我们要给这些烤鱼下毒,让他们吃了后全身无力,被我们活捉。”
林志玲兴奋道:“还有这种打法。”
我说:“这种打法早就被人类用滥了,我制作的这种毒药又叫蒙汗药,不管是多么了不起的英雄好汉,吃了这蒙汗药都跑不脱。”
林志玲笑道:“好,我听你的。”
他们烤了两百多条烤鱼,敌方估计有两百多人,正好一人一条。我让林志玲把烤鱼一条一条地递给我,由我放在石臼里沾染曼陀罗毒汁。大约用了半个小时,烤鱼就全都被我放毒了。
敌人离我们大约还有四百米远,我看见全牛队在与他们鏖战,但我懒得管了,没指望他们能活着回来。我拿起一条生鱼在火上烤起来,烤得香味四溢,口中不由得念叨:“馋死你们,馋死你们。”
林志玲的心情却没有我这样悠闲,她紧盯着战场,不时发出惊呼声。最后,她一把抓住我说:“全牛队完了。”
我摸摸她的头发说:“不用着急,我会还你N个全牛队的。”
她哭着说:“那不一样,那不一样,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啊!”
我递给她一条烤鱼说:“吃条鱼吧,等会还有好远的距离游呢!”
她泪水涟涟地说:“吃不下。”
我开玩笑说:“没下蒙汗药。”
“吃不下。”她摆手,“你怎么这样悠闲,一点也不担心?!”
我说:“我们要吃,要把这里吃得到处都是鱼骨头,才让敌人没有戒心。快吃吧,吃不下也得咬几口。”
她似乎明白了,接过鱼,咬起来。
我又往烤架上挂一批鱼烤起来,同时与她一起咬烤好的鱼,总算把地上往得一片狼藉了。
敌人离我们还有二百米远,再不走就可能有危险。我说走吧,晚上再来收拾他们。她忧心忡忡地说:“你的方法真有效吗?”
我笑道:“要不你留下来看热闹。”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如果对方有智能动物,就有可能不上我的当,但只能如此了,成败各占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我与她下到海里,向对面的一个海岛游去。为什么选择到对面的一个海岛,一是我只能在陆地上生存,没有海岛落脚,我就会被海水淹死;二是那个海岛离我们的月亮岛不远,用肉眼应该可以看到月亮岛上的情况。
我自认为是个游泳健将,奋力向那边游,可是,我忽视了海水与池水的区别,海水是流动的,海风吹拂形成的逆流很消耗体力,我很快就没劲了。林志玲在身边笑我真无能。
她泳姿优美,显得一点都不吃力。我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各物种真是各有所长。我让她帮帮我,她在水中直摇头。气得我牙痒。游到一半时,我实在游不动了,身体往下沉,她这才伸出援手,用一只手拉着我游。
这只手简直是我的救命稻草,把我救出了苦海。我终于站在了对面的海岛上。
一上岸,我就转头向对岸看。对岸好象在狂欢。我心中不由得一喜。狂欢就会放松警惕,我就有机可趁。我似乎看见敌人在吃我留给他们的烤鱼。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敌人的狂欢声越来越小,我估计他们是被我的蒙汗药麻倒了,让林志玲去集合我们的人马上岸。她赶忙下到水里,一眨眼就不见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我看见有一对人马上了对面的海岛,应该是我们苏杭帝国的军队。
我密切注视着对面的一举一动,虽然看不真切,但我还是要看。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成败在此一举啊,敌人若上了当,我军则大获全胜,敌人若没上当,或佯装上当,我军则全军覆没……
很快,我的担心就变成了多余,对面燃起了三堆火,这是我与林志玲约定的暗号,若燃起三堆火,则表示我的计谋得逞。
我高兴得跳起来,一蹦三尺高。
心中的狂喜给我带来了灾难。为了看清对面的情况,我爬到了这个岛高高的崖上,没想到我的脚下是万丈深渊。海水冲击着崖壁,卷起千堆雪。
我落下的时候脚下一片虚空,我这才想起,我是站在崖尖上。
身体直线下坠,海浪撞击崖壁的巨响在耳边回旋,我心惊胆战。
“完了,完了。”我口中默念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