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听众朋友又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每一次广播临近结尾我们都会接听一位听众的来电,说出你心愿,与我们一起分享,或许下一刻,你的梦想,就会成为现实”
嘀,嘀,嘀
“这位听众朋友您好,很高兴你能成为这一期的幸运听众,现在,可以说一说您的心愿了吗?”
……
“咔……嚓……”
主播的听筒里突然出现了杂音,这是安晓羽做播音主持以来头一次遭遇,隔音玻璃的对面就是她的同事,宋雪也是一头雾水,拨弄拨弄这个调试调试那个,眼瞅着要结束了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
“我……我的……心愿……”
安晓羽冲着宋雪摆了个OK的手势,只听耳麦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的,心愿,是,找,到,我的,心愿,是……”
就好像听收音机卡带了一样,安晓羽皱了皱眉头,看看时间,差两分钟这期节目就结束了,她很着急,若是这期节目毁了,万一有听众投诉,她可就完了
“额,感谢这位听众的来电,各位听众朋友,本期的调频ZG365。99到这里就要跟您说再见了,现在已经是十点五十八分,还在路上的司机朋友们,祝你们一路平安,感谢大家的收听,我是主播安晓羽,祝大家有一个好梦,谢谢”
放下耳麦,关掉话筒开关,安晓羽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旋即微笑着冲宋雪摆了一个OK的手势。
宋雪也是大松一口气,正准备放下耳麦,突然,耳麦里再次传来了声音,宋雪有些不解,看着安晓羽把话筒开关关了,怎么耳麦里还有声音呢?把耳麦带好,她想听听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我,我的,我的心愿,是要,要,找,找到……”
宋雪听到耳麦里的声音顿时有些惊讶,这不是方才那位听众的声音吗?她有些惊慌,连忙招手,安晓羽见宋雪打手势,起身走到了调频室,
“雪姐,怎么了?”
“不知道,耳麦里出现了怪声,你听听”
安晓羽正想说宋雪开玩笑,却不料耳麦里真的有声音,此刻的声音好像已经发生了变化,变得有些沙哑,就好像坏掉的扩音器发出来的,可是却流畅了
“我的心愿,是要找到,要找到,找到,嘎嘎嘎……”
耳麦里传来一阵怪笑,接着就成了忙音,安晓羽的脸变得有些煞白,宋雪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都被这莫名其妙的电话吓得够呛
“雪,雪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安晓羽来广电不久,宋雪却是台里的老人了,对于安晓羽的问话,宋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情况她没有碰到过,却听说过,宋雪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了,她没有回答安晓羽的话,只是很郑重的说了一句
“没事,你赶紧回家吧,别坐出租车,叫你男朋友来接你”
说完话便神色匆忙的离开了,留下满肚子疑惑的安晓羽,
诺大的广电大厦此时只有星星点点的灯还亮着,看着下面的车流,望了眼远处的霓虹灯,安晓羽抛开一切胡思乱想,整理好提包,朝电梯走去
百米高的广电大厦好像被种下了某种禁忌似的,一个个员工都显得很匆忙,一路上有几个同事与安晓羽擦肩而过,不过却没有说话,凝重的看了她一眼,便急忙的走开,安晓羽感到有些奇怪,怎么每个同事的脸色都有些苍白?而且眼神也变得十分陌生……
看着电梯的灯亮了,安晓羽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
都怪今天那通电话,搞得神神秘秘的,把我都吓得神经质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安晓羽回过神来正准备往里走,不料一个人影蹿了出来,二人险些撞个满怀,安晓羽连忙道歉,对方只是稍稍顿了一下,说道
“对不起”
一句简单的对不起过后,人影匆匆离去,安晓羽这才想起,怎么没看到那个人的脸呢?
随即一怔
右手死死的攥着提包,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电梯外,悠长的走廊里没有任何声响
人呢?
怎么消失了?
突然就消失了?
一股说不出来的的恐惧感围绕着安晓羽的心田,电梯门终于关上了,安晓羽有些慌张的拉开提包打开手机,却发现了十一来个未接来电,是个陌生号码……
看着一连串的陌生号码,安晓羽有些犹豫不决,若是放在平日她一定会立马回拨回去,可要是放在当下,盯着手机看了半天,她的手心全是汗,就连额头上都浸出了汗珠,对此她毫不知情,甚至连电梯开始动了都没有察觉
心里斗争了良久,安晓羽最终还是回拨了回去,
“嘟……嘟……”
十秒过去了,没有人接听,安晓羽正准备挂掉,对面忽然传来咔的一声,
通了?
安晓羽震惊了一下,轻声问道
“喂?”
对方没有说话,安晓羽继续说道
“喂?”
……
已经很久了,安晓羽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正想挂掉电话,
噗嗵
电梯猛地一震,安晓羽大惊失色,连想都没想就喊了一声
咔嚓
电梯里的灯灭了,一声尖叫后安晓羽惊恐的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头,浑身都在发抖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有手机的灯还亮着,可能是摔坏了,手机变成了蓝屏,屏幕上出现了几条细微的裂痕,就在这时,一个幽灵般清幽的声音传了出来
“月光光~照地堂~孩子你~孩子你快睡觉~”
是一首摇篮曲,方才的恐惧感稍微轻了些,转而变成了满满的好奇,
怎么是摇篮曲?而且,似乎在哪里听过?
惊悚过后,安晓羽的脑袋一片清明,这首摇篮曲她肯定听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她十分笃定的想着,电话里再次传来怪音,没有刚才那么清幽,只有沙哑沉重外加一些歇斯底里的嘶吼……
“我的心愿?我的心愿就是找到我的儿!我的儿!你在哪里!娘找你找的好苦啊!呜呜~~”
就好像拿着根钢钉在玻璃上划,又好像有人用指甲挠铁板,抓心的感觉非常难受,安晓羽拼命的捂着耳朵,可那声音好像直抵灵魂,那种心痒难耐的感觉让安晓羽死死的抓住了耳朵,指甲陷入肉里,耳朵已经出血,她竟全然没有发觉,只是一味的张大嘴,痛苦万分却一个字哪怕是简单的一个惊声尖叫都无法做到
“嘎嘎嘎……嘎嘎嘎……”
“我的儿…月光光,照地堂,孩子你,孩子你快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