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走过去捡起那把锋利的斧头,而我的双眼一直紧紧的盯着他--这个今晚必须要死的天人。
我仍记得大叔和我说过,我使用的斧头是用晶钛合金做成的,采用魔力强注工艺,由名落大师亲手打造,可千变万化,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我承认,当时的我完全听不懂这些复杂繁琐的话,或者说我完全不相信这些话。那时的我就只是知道这个斧头很锋利而已。而我一直相信,这已经足够了。
那时候的我那么的相信,相信凭借这把削铁如泥的斧头可以轻易的把那个混蛋的脑袋砍下来,相信我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和技能。
我紧紧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他只是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双手插在胸前,歪着脑袋,闲庭信步般的走向大叔。
我在等待时机,等待他走到柴火堆旁边的那一刻,那是我攻击的最好时机,也是唯一有可能让我击杀他的地方。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流逝,就在他走到柴火堆旁边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向着藤蔓男冲刺过去。
而一直到我冲到他眼前他才忽然转过头看向我,一脸迷惑和不解。
没时间思考他为什么漏出这种表情,我只是讨厌他、厌恶他,想要让他从我眼前消失。所以我立刻发起了攻击。
我义无反顾的用右手从背后抡起斧头向着他的脖子砍去,用尽我浑身的力量。斧头在月光下映射出了清绿色的光,我相信当这道绿光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后,藤蔓男的脑袋就会掉到地上。
然而就像我常说的那样,现实是残酷的。所以我的斧头没有挥出去。
因为就在他转头看我的同一时间,我的身体就瞬间已经被一根细细的藤蔓缠起来了,连同右手一起,被控制住了,绑的像个麻花。
“你来干什么?”他这样问道,仍旧是满脸的不解。
这也解释了他之所以一脸疑惑的原因:他根本没把我当成对手,就好像一个成年人面对一个刚满月小孩子一样。
就他说完话的同时,他的脸上便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因为我的斧头从他脑后砍到了他的脖子上。
而更惊讶的是我,因为斧头竟然蹦出了火星,而手把居然就那么断了。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没有成功,我在落地的一刹那就两腿一登地,迅速向后方跳去,准备伺机进行下一次攻击。
然而又是在瞬间,我的身体也被藤蔓捆住了,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如果我这时候看到大叔的表情,会发现在他虚弱的脸色下,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但当时我没看到,我眼里只有藤蔓男,我脑里只会想如何杀了藤蔓男。
而藤蔓男就在那里站着,双手还是插在胸前,他看看这边断了把手的我,再看看另一边抡着斧头的我,一副不解的表情。
然后我就感受到了身上的藤蔓强而有力的收缩力量,我感觉捆的越来越紧,身体越来越疼,就在我感觉身体要被勒成好几段的时候,对面的分身消失了。
就像是变魔术一样的消失了。
“分身?天人?”藤蔓男看着分身消失的地方,转过头笑着问我。没有惊讶,没有愤怒,有的只是一脸的调侃。
我讨厌这种表情。非常讨厌。
“再~~见~~!”我的声音就这样在他背后响起。
当那把削铁如泥的斧头终于实实在在的砍到了他的脖子上,我有信心绝对能看下他的脑袋。
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用尽浑身力气砍出去的斧头,我的最强一击,居然只是砍进去了3厘米左右的举例,就再也难进分毫。
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让一个刚刚十岁的小鬼伤到,而且是3厘米深的伤口。
“你找死!”他怒不可遏的喊道。
下一秒,我的分身被藤蔓勒的彻底消失不见,而我的本体在落地尚未做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就已经被四条藤蔓刺穿,狠狠的甩到了远处的柴火堆上。
没有任何反应时间,我的身体刚刚落地,还没有停止滚动的时候,就已经又被旁边瞬间长出的藤蔓缠住,重重的甩到了远处的木墩上。接着从木墩上长出来的藤蔓又将我缠住,甩向了石头堆上。
后来,我就不知道自己从哪里被甩向了哪里,也不知道被藤蔓刺穿了多少次,更不知道被鞭打了多久。
我相信如果是平时的我,那我早就晕死过去了,因为晕死过去就没有感觉了,感觉不到痛苦,感觉不到折磨。没有痛苦,没有悲伤。这也是我一直以来逃避问题的方法,但是这一次我不能。
因为我还没有为大叔报仇。
因为大叔要我杀了他,我答应了。
我不知道自己被折磨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半小时。我就是在痛苦中一次次的超越着忍耐的极限,一次次的在晕厥的边缘拼命的保持着清醒。直到某个时刻,我身边的藤蔓被烧断了,而小虎则扑进了我怀里,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我。
看着怀里的小虎,我开心地笑了。笑的时候脸生疼,嘴巴也疼,整个脑袋都疼,但是我还是笑了。
“虎焰阵,启!”这是我那天念出的最后一句话,因为随后我感觉到了身体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走了,然而我仍然没有失去意识,因为我不能。
人的极限实在绝境中提高的,从那以后我就一直相信这这句话。
我感受到了不远处熊熊烈火发出的超高热量,我也听到了藤蔓男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惊天动地的轰隆声。
“啊~~可恶!啊~~啊~~你死定了,臭小鬼!啊~~”我听着藤蔓男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终于死了么?大叔,我做到了。”我喃喃自语,随后终于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幽暗的山洞内。山洞顶部不时滑落水珠,发出“滴~~答~~”的声音。
而洞口外仍旧是阴霾的天。
“这是哪里?大叔呢?”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