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可真不巧,我们主子在昨夜就已经离开落日谷了,姑娘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还是等主子回来再说吧。”以莲细致解释道。
莫无忧略有些失望,心不在焉的继续问“那你可知,你们主子何时回来?”“姑娘可真爱说笑,我们只是些做下人的,怎敢随意猜测主子的想法?”以莲微笑着答复。
“姑娘,你也先不要着急,我们主子不是个做事虎头蛇尾的人,他既然救了你,就不会不管你,你且安心在这养病吧,相信主子也会尽快赶回来的。”以莲向莫无忧朦胧的解释道。
莫无忧点点头,现在也只有这样了。再说,她不相信,有人爱做亏本儿的买卖,他肯救她,帮她报仇,那一定是希望从她这得到什么,或是以她为媒介而得到什么——
她不是那种无论环境有多艰苦都会保持着乐观善良、积极向上心性的人。她只是个普通人,和所有人一样,七情六欲都很正常,自然不会把所有人都想成不求回报的大善人。
以莲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细心问“那么姑娘,既然你已经醒了,就先喝点粥吧。相信姑娘也不是个普通女子,这要做什么事也得先有个好身体不是吗?”
“好,麻烦你了。”莫无忧现在确实很饿了,而且她也需要把身体养得好好的,这样才有精力好好筹谋。
以莲得体的微微颔首,退下几步,到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青衣女子身旁,吩咐道“以芜,去厨房给姑娘端碗红枣粥来。”
那个叫做以芜的女子看了看莫无忧,没说什么,微微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以莲回头就看见沉思的莫无忧,知道她心中有很多疑问,于是就说出一个足以让莫无忧震惊的消息来“姑娘,我们四人原是主子的贴身婢女,但现在主子既然把我们派给姑娘,那姑娘以后就是我们的新主子了。”
莫无忧闻言一怔,抬头看着她们,心中不由警惕,这可是尉迟岚的贴身婢女,尉迟岚现在给了她,是有什么目的吗……
还没等她细想,又听以莲说:“既然姑娘是我们的新主子了,那姑娘就有权利支配我们,我们也会听从姑娘的指令。”以莲尊敬的福身低头。
然后站起来继续:“先向姑娘自我介绍,奴婢名叫以莲,是四人当中年龄最大的。这个是以荛。”以莲指了指旁边长得娇艳非常的女子,看着她脸上的不屑一顾,不用说,这一定就是先前乱吃飞醋的那个。
以莲朝莫无忧无奈道:“望姑娘海涵,以荛就是这副脾气,不过她心地不坏,性子也直,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莫无忧摇摇头说:“没事,我也很喜欢真性情的人。”
这话刚完,只听那个以荛“哼”的一声,嘀咕道“假惺惺”,虽说是在嘀咕,但房间里的人都听得见,再看那模样,完全就是在用鼻孔来看莫无忧的。
以莲也听见了,她先是对着莫无忧歉意一笑,然后回头用眼神告诫以荛,以荛一愣,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向莫无忧低下头。
莫无忧没说什么,依然笑着的表情表明了她的不在意。是的,除了报仇,她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包括生命。现在只是一声小小的嘲讽而已,她连理都没心情理。
而且,她说的也是真话,比起“见面笑一声,背后捅一刀”的那些人来说,她确实更喜欢直性子的人,因为她们生气的时候你知道,开心的时候你知道……总之,和她们在一起时,你就会感觉特别的自在。
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身后人会捅你一刀。
“这边上的就是以萝了,她是我们四人中最小的。”以莲指着一个娇娇萝莉向莫无忧说道。看着那个以萝朝她笑嘻嘻的,她也回以微笑。
十岁之前她是尊贵的公主礼仪养大的,除了报仇和生活所迫能让她改变,其余的她还是能够保持自我的。
这些人看着俱不简单,她不会犯傻的与其交恶,说是给她的婢女,估计也只是谦词罢了。
以莲微笑着说“刚才给姑娘去拿粥的那个是以芜,她有些沉默少言,还望姑娘不要因为她话少而感觉她是在狂妄自大,她本性如此,希望姑娘能够谅解。”
“嗯”莫无忧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不经意间就在打量着这个以莲。
聪明人,她很懂得先为自己的好姐妹谋了免死令,以后如果她们犯了这方面的错,那即使是天皇老子也不能把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当放屁。
看着面前迥异的几人,她现在更凝重的是,连婢女也如此,那个尉迟岚,肯定更不简单!他到底是谁?
…………
一个月后
太阳已羞羞答答的半掩面颊,冰雪早已退败,只剩寒风还在苦苦支撑。
醉月居前,只见一个少女披着一件狐裘大衣,风儿拉起她的裙摆,显得飘逸而朦胧,犹似身在烟中雾里。
看起来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瓜子脸瘦得让人心疼,两颊还有些凹,但却更显得大眼黑白分明。
没错,这个少女就是莫无忧。
她来到落日谷已经整整一个月,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却再未见过尉迟岚。
以莲端着药进入院子,看到又站在门口吹冷风的莫无忧不禁皱了皱眉。
略有些无力的说“姑娘,你不需要天天出来看着谷口的,如果公子来了我们一定会第一个通知你的。”
因为莫无忧不愿告诉她们名字,所以她们一直都是叫她姑娘。
莫无忧摇了摇头,不说话,以莲也只能向她福了福身,然后进到里屋。
莫无忧盯着离她遥远却看得清楚的谷口,目光灼灼。
她等了三年了,整整三年!那是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国破那天的场景在她脑海里演放了一遍又一遍,心中的仇恨愈演愈烈。
以前,是因为自己没有任何办法报仇,所以只能恨着。
现在,她能报仇了,就临门一槛,但偏偏这个时候,那个说要帮她的人却迟迟不肯现身,让她真是又急又恼。虽然,她也知道这种想法和抱怨对于自己的“恩人”来说是不妥当,可她就是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