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周扒皮如此惊慌,众人更是如坠五里云雾之中。本想问及店小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也没料到,那店小二也跟着周扒皮一起跪着,相互抱着痛哭了起来。
他们这么一哭,可真把柳今生给急住了。众人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不知所措。而就在这时,游儿却突然大笑道:“你看看你们俩,还羞不羞,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跑到门口这哭啊,哭啊,不怕街上的邻居们笑话?”
没想到游儿这么一说,还真的把周扒皮他们二人给唬住了。周扒皮缓缓站起,对着店小二又是一顿唾骂:“你这臭小子,哭什么哭啊,没看到大街上这么多人啊?”
店小二呜咽道:“掌柜的,我这不是看你哭了,我才哭的嘛?”
周扒皮瞪眼道:“你长本事了不是,还敢顶嘴?”
话罢,欲要伸手去打店小二,柳今生将其拦住,问道:“这镇东的李才子死了,和我们有何关系?”
柳今生既然问起这事来,周扒皮只好硬着头皮,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道了出来。而一干众人也都在一旁仔细听着,只有游儿无动于衷的在门口瞎转悠。丘大海是个直性子,平生最恨别人在他面前瞎晃,于是气急之下,就伸手去抓游儿。
游儿虽不懂武功,但是要想抓住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丘大海前手落空,又欲再抓。身子还未动,便被一双遒劲的大手给拦住。丘大海回头一瞧,竟是那白宕。
白宕依旧是慈容善目,和蔼可亲。游儿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是这种感觉。可惜他身旁的那丘大海一看就是面目可憎,凶神恶煞,若是常人见了,都会远远避开。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个恶神,竟然会如此乖乖地听那温顺老者的话。
周扒皮将整件事说了出来。柳今生听完之后,怔了半响,然后缓缓道:“没想到啊,因为一张地图,竟会害死一个无辜的人。”
“是啊,这凶手竟然能够打探到如此机密之事,看来这件事情,恐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白宕抚着胡须意味深长地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去镇东李才子家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出点蛛丝马迹来。”游儿突然冒出一句。
柳今生点头道:“义弟说的不错,李才子可不能白死,定要寻出凶手替他报仇才可。而且,我到时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能打听到铁捕门的机密。”
言罢,柳今生与陆无涯二人,一起前往镇东李才子家。游儿本就是个乞丐,有热闹的地方自是少不得他踪影,何况这次的杀人案,与他义兄多多少少也有些关联。“云山四鬼”走在最末,他们倒也想瞧瞧,这神出鬼没的凶手,到底是何许人也。
镇东李才子家,此时已聚上了不少人,多是附近看热闹的邻居以及官兵。官兵将大门给牢牢封住,不放任何一人进去。李才子的尸首,到现在还留在他的工作坊里。因为这个镇上很长时间都没发生过杀人凶案了,这次李才子突然被杀一事,竟使得这些官兵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游儿一行人赶至李才子家已近黄昏,街上看热闹的人也已都回去了。此时守在门口的一大个男子瞧见他们赶来,立马伸手拦住,只听他扯着嗓子喊道:“快走,快走,这不是你们这等闲人该来的地方。”
游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便与其对峙起来:“你是谁,竟敢和我们这么说话?”
“我是谁?我可是衙役张三。”那叫张三的男子突然拍着胸脯,趾高气扬来。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就是一个小小的衙役,还敢这么大放厥词,赶紧让你们兵长出来。”游儿也挺起胸脯骂道。
张三笑道:“一个乞丐还妄想见我们兵长,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什么德行,再不走开,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不客气,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不客气个法。”说完,游儿便狠狠地踩了那张三一脚。
张三也没意识到,这游儿竟然说打就打,根本就不给他一丝毫地还手机会。只听得“哎呦”一声,顿见那张三泪水横流,并捂着右脚,不住地在原地里打着转儿。谁也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乞丐,劲力倒是挺足。还未等众人反应过神来,游儿对着张三又是一记猛打。张三想躲开,奈何右脚受伤,身体躲避不及,硬生生地扛了几拳。余下的官兵,脸色俱已涨红,心想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
这些官兵都不是吃素的,在张三被打之后,瞬间将游儿给包围了起来。游儿虽是机灵的很,打完张三后,就欲想逃,可是他这三脚猫的功夫,那里抵得上这些实打实的、有些功夫底子的官兵们。这些官兵,个个都高他半个脑袋,肩膀宽厚硬实,和张三形成了鲜明对比,应是些习武之人。游儿一瞧见到这些人,穷凶极恶地怒瞪着自己,不免内心有些害怕了。只见游儿边退边支吾道:“你们……你们……想干嘛?”
张三道:“干什么?你说干什么?给我打,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言罢,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还未走上几步,便被他身后的一双大手给托了起来。游儿寻着那大手瞧过去,竟是那“义天鬼”丘大海。张三被人托起,竟被吓得面色苍白,手忙脚乱。只听到“轰隆”一声,那张三竟被扔到了数米外的大树上。
丘大海是天生神力,对付这几个官兵,那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余下几个官兵,眼瞅着张三挂在树上哭天喊地,谁都不敢再上前一步。游儿突然也壮起胆子来,昂首挺胸,在这些官兵眼前晃了几转,继而走到树下拾起一根竹条,寻那树枝上架着的张三来发泄。
柳今生走了过来,按住游儿道:“玩够了吧。”
游儿回头笑道:“还没呢,谁让他要打我来着?我现在要还回去。”
柳今生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时,白宕也走了过来,笑眯眯地瞅着游儿,一句话也不说。游儿被他盯得好不自在,只好丢掉树枝道:“好吧,好吧,不玩了,没劲。”
白宕道:“那就好,三弟赶紧将人放下来。”
只瞧见丘大海横空一跃,便已跃至树上,再一跃,他们二人就已落到柳今生等众人的身前。柳今生缓缓地走了过去,突然伸手从腰间拿出了个金色铜牌。那张三一见铜牌,顿时吓得面目全非,急忙跪下行礼道:“下官不知铁捕大人驾临,还望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