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今生怔住半响,没有回话。若江湖人都知晓此事,那么这事就变得颇为复杂。江湖上虽有一些不贪财名利之辈,但大多数人还是抵挡不住这惊天宝藏的诱惑。若真是如此,那他此行,定当危险的多。
游儿年纪虽小,但是见识颇广。自是知晓柳今生的疑虑,若只是凭借柳今生他们二人,恐怕在他们还未寻到宝物之前,便已遭到江湖上穷凶极恶人之手。所以,要在那些穷凶极恶人到来之前,他们须得早作提防才是。
而就在他们各自打着如意算盘时,酒馆门口又进来一人。只见那人戴着一斗笠,一身麻布黑衣装束。柳今生瞧得此人,立马喜笑颜开,只听他喊道:“陆兄,你可回来了。”
能够被柳今生如此重视的人,恐其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白宕听到柳今生直呼他为“路兄”,心下便猜测此人是何来路。可是,这江湖上出了名的英雄们,姓陆的却没几个,想了许久,也未想出此人是谁,只好作罢。
白宕轻呼道:“柳大人,不知这路兄是哪方高人?”
游儿抢道:“他就是半月之前,和我义兄喝酒的人,好像是个哑巴。”
“哑巴?”白宕思前想后,还是猜不出他是谁。
柳今生笑道:“贤弟,勿要瞎说,陆兄只是不喜说话罢了,怎能说他是个哑巴。来,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便是与我一同此行的陆无涯,陆兄。”说着便指向戴斗笠之人。接着柳今生又指向“云山四鬼”道:“这几位便是‘云山四鬼’四位兄妹,这位便是‘白毛鬼’白宕,这位是‘粉脂鬼’钱潇潇,这位是‘义天鬼’丘大海,而这位年纪较轻的,是那‘一剑鬼’段宏。”
在这江湖上,陆无涯的名头,丘大海可是从未听说过,因而不由疑道:“陆无涯?”
柳今生笑道:“各位没听过倒是正常,陆兄是从去年才进入我们铁捕门的。别看陆兄年纪轻轻,但他的武功招数以及办案能力,全在我之上。”
陆无涯道:“柳兄,过奖了。”
白宕抚着胡须,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年纪轻轻就如此了得,将来必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游儿一听这赞美之语,立马就不乐意了。他上次躲在桌子底下时,曾偷偷瞧过陆无涯一面,这陆无涯已有二十四五,怎还能算得上少年?说是英雄,他就更加不服气,想他堂堂的铁游儿,凭借着一口之舌,在这永安镇混的风生水起,这才算得上英雄出少年。
他们几人绕桌而坐,就在这时,那周扒皮大气喘喘的跑了过来。柳今生一瞧见他走来,便问:“周掌柜的,不知我需要的东西……”
周扒皮捂住肚皮,一喘一喘道:“柳,柳大人,您老放心,这事我已经吩咐小二去取了。”
柳今生这才点头,“哦”了一声。
白宕坐在一旁,听得他云里雾里,不知他们在讨论些什么。于是,上前问道:“不知,柳大人需要的东西是……”
柳今生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个理来。可一旁的游儿却是个急性子,再也忍不住了,便抢道:“就是一张地图。”
“地图?”钱潇潇提高了嗓门,又道:“什么地图?”
游儿又道:“就是三十年前的紫燕山手绘地图。”
柳今生狠狠地瞪了游儿一眼,脸色涨的通红,道:“就你话多。”
白宕突然拍手道:“柳大人,不愧为京城里的第一铁捕,这一言一行之中,根本不给别人一丁点风声啊。”
柳今生尴尬地咳了说声,嘴里却说着:“抬举柳某人。”说罢,便又吩咐候在一旁周扒皮道:“掌柜的,有什么好酒好菜全都呈上来,竟然我和各位兄弟要一醉方休。”
周扒皮连忙称道:“是,是……”
游儿道:“我还要三只烤鸡,两只油水鸭,十个馒头。”
周扒皮绷着脸道:“小叫花子,你有钱么?”
游儿脸一横,指着柳今生道:“我没钱,可是我大哥有钱啊。”
听到游儿这无赖的说辞,柳今生真是好气又好笑。摊上了这样的一个弟弟,不知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是造下的孽缘。只见柳今生摇头笑道:“周掌柜,照他的意思去做吧。”
周扒皮冷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不多久,桌上就堆满了酒菜,酒过三巡,饭菜也吃的尽兴。可是这店小二却迟迟不归,柳今生却有些急了,便又继续追问周扒皮道:“现在已临日暮,这小二为何还没有回来?”
周扒皮冒了一身冷汗,支支吾吾道:“快了,就快回来了。”
白宕皱着眉头,道:“这店小二,该不会出了什么变故吧?”
听到白宕这么一说,在场众人心里也都没了底。周扒皮更是被吓得,差点摔倒在地,而就在这时,酒馆门外突然响起了店小二的声音,只听那店小二语气匆忙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周扒皮急忙跑到门口,对着店小二一顿痛骂:“你这个兔崽子,跑到哪里去了。”
“该不会是偷吃哪家的鸡了吧。”游儿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此时一干众人,也都聚到了门口。丘大海站在最前,一手提起店小二,一手拿起刀架在这店小二的脖子上,吓得店小二裤子全湿,屁股尿流。只听丘大海喝道:“你这厮就知道叽叽歪歪,还不快点将事情始末都给咱家说出来,是不是想吃咱家这一刀啊?”
店小二吓倒在地,连忙磕头求饶道:“大汉饶命,大汉饶命啊。”
“三弟,勿要吓人。”白宕扶起店小二,又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瞧你如此慌张的样子。”
店小二颤颤巍巍站起,深呼了口气,这才定住心道:“是,是镇东的李才子死了。”
丘大海道:“死了便罢,和咱家又有什么关系。”
话还未说完,只见一旁周扒皮突然软到在地,只见他口吐白沫,双目无神,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下子都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