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二天贝菲联系上方非尽,准备一起到公安局探视苏晚。苏晚的状态已经比头一天好了许多,见到方非尽的时候甚至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又朝贝菲笑笑:“你今天不上班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贝菲撅着嘴抱怨道:“我不会请假呀,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我?”
苏晚打点起精神笑道:“我也没多少功夫担心你了,凌千帆那种……”她把“花花公子”四个字又咽下去,现在自己的事情都闹得一团糟,还怎么去劝导别人呢?贝菲却满不在乎道:“那种什么呀,我不把他卖到火坑出卖色相就不错了,他还能骗到我?”
贝菲永远都是这样一幅口没遮拦彪悍嚣张的样子,方非尽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等贝菲唧唧呱呱完了,方非尽才朝苏晚温和地笑笑,安慰道:“我找人打听过了,顾锋寒已经撤掉了所有原来捏造出的证据,算他还有一点良心。明天早上公安局应该就可以释放你了,我明天会来接你的,还有……我姐姐回家了,我们一家人……都很欢迎你成为我们方家新的一员。”
他说得字斟句酌小心翼翼,贝菲在一旁大惊小怪道:“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新的一员?难道——,”她瞪着眼睛在苏晚和方非尽之间瞟来瞟去,方非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小菲,你是除了我们家人之外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我和苏晚准备等这件事情一解决就结婚,如果你表现良好保证不出乱子的话我可以考虑请你来当伴娘。”
贝菲正准备尖叫,看到门口守着的警卫又压低声音惊呼道:“天啊,方大少,我一直以为你会抗战八年的!没想到一个五年计划你就实现广大人民群众对你的期望了!”
方非尽差点被贝菲这样一句话堵得七窍生烟,翻了两个白眼之后低骂一句“狗嘴吐不出象牙,”却见苏晚一脸歉疚地看着他,贝菲识相地笑道:“我不妨碍你们诉衷情啦,我去隔壁找警察哥哥讨口水喝!”
看着贝菲蹦蹦跳跳地跑出去,苏晚移回视线,满眼内疚和歉意:“非尽,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如果没有你……我想我真的……我真的觉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
方非尽伸手握住她笑道:“我能做你的救生圈,已经感到很荣幸了。”苏晚低着头苦笑道:“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我以为他只是恨我,我以为他只是不相信我,我以为他只是误会我和你……我昨天早上来的时候,只是伤心,伤心他居然不相信我。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想怎么样……我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幻想,以为他只是需要一起经济丑闻,来达到报复他父亲的目的而已……”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又哽咽起来,低着头咬着手背,努力地想要忍住眼泪,方非尽伸出手去,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他痛恨自己的无力,又痛恨顾锋寒的无情,虽然心底也有那么一点儿侥幸,正是顾锋寒这一点无情,让他有照顾苏晚的机会;然而看到苏晚仍然忍不住为顾锋寒的残酷落泪,他的心仍止不住一阵一阵地抽痛,他的喜怒哀乐全为了她,而她的喜怒哀乐却全为了另一个人。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如果他只是不相信我,只是误会我,我都可以……我都可以找到理由来原谅他。可是……可是为什么他可以做到这样冷酷无情?为什么他都和孟涵养了孩子了,还脸不红心不跳地骗我,骗我说他一直在想着我,骗我说他一直都爱我?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还可以恬不知耻地站在我面前,说要我和他结婚?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他一样……
他到底还想把我怎么样?是不是……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他才甘心?”苏晚抬起头来,两行清泪顺着她苍白如瓷的面孔缓缓流下来,她拉着方非尽的手,双眸死寂绝望,哽咽着问道:“你说是不是我死了他才甘心……”
方非尽捧着她的脸,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一连声地恐吓道:“你乱说什么呢?苏晚,你这条命是我五年前救回来的,你这条命是我的你知不知道?不许说这种傻话,我要你活着,谁也不能让你去死!谁也不行,包括你自己!”
苏晚对他的话恍若未闻,整个人几近崩溃地喃喃自语,方非尽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劝住她,看守的警察见苏晚情绪波动过大,又进来阻止方非尽的探视,方非尽劝得苏晚稍稍冷静下来才稍微放下心来,不停地拜托看守的警察多多照顾苏晚,一直到警察都烦不胜烦了他才告了辞出来。贝菲见他出来连忙奔上来问道:“方大少,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呀?怎么……怎么晚晚姐突然就被抓起来了然后你们俩又要结婚了?搞得好像我才眨眼的功夫,冥王星降级了神舟七号上天了全世界都跑步进入**主义了?”
方非尽摇摇头苦笑道:“一言难尽。”
贝菲撇撇嘴道:“一言难尽,那你就分几句话说嘛!”
方非尽重重地叹了口气道:“顾锋寒,也就是现在银河和凌厉双料CEO的那位,是你晚晚姐以前的男朋友,他们认识的时候顾锋寒还不叫顾锋寒,”他自己说着也觉得有点绕,于是长话短说:“总之这个事情很复杂,简单了说就是顾锋寒那个变态收购了方圆天地之后利用交接和帮你晚晚姐办理离职的机会,伪造了许多帐目上的来往数据,诬陷你晚晚姐利用并购案收取两方公司的回扣。然后利用很多在国外的账户资金,在心湖苑买了一套房送给你晚晚姐,并且把这些资金的流动伪造得很像洗黑钱的流程。”
贝菲诧异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问:“他这么折腾想干嘛呀?”
方非尽不屑地嗤了一声,颇带鄙夷地说:“人家什么人呀,金融巨鳄、天之骄子!那脑部神经运转得跟咱们区别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