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后,若音还是有些许不高兴的来到大厅里。一桌子的美味,她都提不起食欲来。可以想见那群道士无趣到了什么地步,就连她最喜欢的豆皮也引不起兴趣。
[好了,别苦着一张脸了。大不了这次去了后,以后就不让你去了。]齐婉玉端起碗,递到她手中,一脸无奈的看着小女儿。
[这可是娘亲口说的……]她仍然有些许不甘愿,但一想到这是最后一次后,心情才逐渐好转。[我要吃豆皮……]
[这豆皮你都吃了十来年了,还不腻啊?]丁司震宠溺的看着小女儿,见她吃得津津有味,不觉打趣的笑她。
若音不以为意,蓦然又想起昨夜的梦。等会吃完饭,她还得去找一下老李,毕竟她对忘忧水还是很有兴趣的。
[慢些吃,哪家闺女像你这样的。]齐婉玉见她吃得急,连忙劝她慢些。
若音听了她的话,眼角一转,随即笑眯眯的看着齐婉玉。[可是有哪家女儿像我一样,这么可爱,让人疼呢。]说罢三人都笑了起来,齐乐融融。
[你啊,该给你找门亲事了。]齐婉玉出其不意的话,让若音吃进口中的饭菜梗在喉间,不上不下,惹得她直咳嗽。
[不用替她找了……]正待她想开口反驳时,爹的一句话让她止不住的直点头。虽说己是及笄之年,但她也从未思考过婚嫁之事。尤其姐姐的际遇,让她对婚事抱持着一种近而远之的心态。可是丁司震的下一句话,却让她连吞咽都不会的僵立当场。[她己经许好了人家。]
[爹,你什么时候替我许的人家?我怎么会不知道?]若音当即诧异的低呼,她不要嫁人,至少在她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嫁人。爹应该最懂她的心,可是为什么还是生生的把她推出去?
而丁司震却是静默不语,若音急不可耐的回头望着娘亲。可是齐婉玉也只能轻轻的叹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了的……]
[娘,我听不懂?什么命中注定?]她一脸疑惑,她分明话中有话,有些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你们告诉我啊,要把我嫁给谁?你们不是说过可以让女儿守在你们身旁一辈子的吗?]她还记得爹那天从宫中辞官回家后,她就曾说过一辈子不嫁陪在他身旁的,当时他明明就答应了啊。
[音儿,别问这些了,快吃吧。该你知道的时候,娘自会告诉你。]齐婉玉抬头看了一眼丈夫,见他仍然什么话也不说,不由得气结。她也无数次的怀疑过这个决定,音儿是他们的宝贝,真能听信一纸命词,就把她嫁出去吗?
[娘……]若音还想再说一些什么,可她刚要开口,就被丁司震的话给打住。
[不要再问了,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更何况你是我丁司震的女儿。要嫁,当然要嫁,而且要嫁得最好!]说着,愤力拨了两口饭。发现自己已无食欲后,扔下了筷子,不顾一脸怔愣的女儿和略带责备的妻子,大步走进屋去。
若音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她自己的婚姻大事,可是她本人却一点也不知道。就连夫婿是谁,爹也像是不肯多说。娘的脸色也不好,她不敢再问了。可是那个疑问却放在心间,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一顿饭,吃得她胃口全无,匆匆吃了几口了事。
饭后,若音按着自己的计划,带上巧云去了街头老李的豆腐坊。齐婉玉见她闷闷不乐的走出去,心中也实为心疼。
[老爷,真要让音儿嫁过去吗?]她来到书房前,看到夫君负手而立,看着墙上的仕女图。他又在想若萍了,两年来,他心中的愧疚就从未停止过。
丁司震转过身来,叹了口气。[你是知道的,离散道人的预言从未出过错。他替音儿批的命己经预示了她的命运,更何况萍儿……]
[己经有一个女儿不幸了,你还要让音儿也步此后尘吗?这样草率的把她嫁过去,万一预言不准呢?]离散道人的道术是很高,批的预言也的确很准。但是他们可以因为一纸批命,就拿音儿也赌上吗?
[这不是草率,她嫁的是九五之尊,未来她会是正宫皇后!]蓦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看着妻子震惊的神色,他一脸无奈。[当年离散道人说音儿会学医,她是不是真的从了这条路?现在谁人不知道我丁司震有一个神医女儿?他说音儿是富贵命,以我们丁家现在这样的声望,怕不仅仅是富贵命了吧?]
[那万一呢?]万一预言是错的,她岂不是又要失去一个女儿?己经有一个进了高墙大院了,另一个是不是也要跟着进去?
[没有万一,我们要相信离散道人。说不定音儿进了皇宫,还能将萍儿扶上来。]丁司震走到夫人身边,揽住她瘦削的肩膀。他之所以下这个决定,也是无奈啊。
齐婉玉静静的靠在丈夫肩头,她好舍不得。[音儿什么时候进宫?]
[下个月十五,还有一个月。]
[这么快?]再过一个月,她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小女儿了。想到这里,鼻头一阵酸涩,忍不住埋首在丈夫怀里哭了起来。[她还这么小,后宫里龙蛇混杂,她可怎么办啊?]
[以音儿的聪明,她能应付的。]丁司震拍拍她的肩膀,他的小女儿从小聪明伶俐,相信她一定有能力处理所有的事情。要他狠心把女儿送进宫,他也不舍啊。但是没办法,他必须赌。
[但愿真的如你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