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茫茫覆盖着整个皇宫,掩盖了多少伤心事,多少苦与乐。
当若音醒来的时候,整个宫殿里都是人。一看到她清醒,便忙不迭的一一下跪。比当初她刚入宫时,更为礼遇。
她迷惑不解,自己不是应该己经死了吗?为何她现在除了喉间的灼痛感以前隐隐作痛的头痛外,其余都好好的。
听到了骚动,若萍连忙走到床前。
[若音,你醒了。]她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眸子己经清明的妹妹。
在这中间,多少次昏睡不醒,每当她看到妹妹那双无神的双眼时就觉得难过万分。
[姐姐,我不是中毒了吗?]若音皱着眉头,回想起有意识的最后一刻。那时的她,看着苍茫的天空,那样阴暗的天气,那样的冷,为什么她会好好的?
[你是中毒了,可是现在没事了。]她轻拍着若音的肩,突然又想起皇上也曾这样安抚过她。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犹自虚弱的开口问着,自认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老天这么眷顾她。
若萍刚想回答,殿内就响起一阵吵杂的声音。回头望去,竟是皇上带着一队人走了进来。所有的人纷纷行礼,若音也挣扎着想要下床。
可是在她一有动作的时候,皇上就上前阻止了她的轻举妄动。
[你才刚好,就不用多礼了。]他看着她柔弱的身子,他所握住的手更是娇柔无力,仍是忍不住一阵心疼。[你想要知道事情的始未,不如问问她们。]
若音随着他的手看去,竟是蓬头垢面的潘贵妃以及丫头彩荷。她们被侍卫押着,跪在她的前方。
[这是……?]几乎是不用多久,她就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果不是潘贵妃唆使了彩荷下药,以她的性子,就算是借她几百个胆子怕也是不敢的。她心里一阵难过,从她入宫以来,虽说对彩荷不是厚待,可却也从未亏待过呀。
[彩荷,抬起头来。]
彩荷依言抬起了头,她双眼红肿,应该是哭过的吧。仍然是怯懦的颤抖着。
[我只想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是哪里做错了,或者是对她不好,不然她怎会忍心害她?
彩荷抖得更剧烈了,殿里消无声息,过了半晌后,细细的呜咽声从彩荷那传来。
[娘娘……请原谅奴婢,我不是有心要害你的。]说着,她便不断的嗑着头。一旁的若萍却是看不下去了,急切的怒斥。
[你若不是故意害她,那为何端来糕点的人是你?]
[娘娘……,您还记得那次您与潘娘娘在御花园斗嘴吗?那时候,方大人拉着您就这样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人在那,然后潘娘娘便与我说要听她的话。]她抽抽噎噎的说完,然后又是不停的嗑头。每一声都嗑得又重又响。[后来潘娘娘找到了我爹,给了我银子,要我乖乖听话,不然的话我爹就会有生命危险。娘娘,请原谅我,请原谅奴婢。]
她哭得泣不成声,自始至终跪在一旁的潘贵妃都像是一具死尸,不言不语。就连说到她指使彩荷下药的地方,也是不见半点反应。
然后,突兀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跪在地上的彩荷突地站起身来,娇小的她从来没有这么勇猛过。几乎连让侍卫捉住的机会也没有,就这么直直撞上了殿内的柱子。
在众人惊呼声中,就这么慢慢的靠着柱子滑下来,额前的鲜血染红了整根柱子。而若音因为有皇上伸出的手遮着,幸运的没有看到那一幕。
但是她知道,她的宫女畏罪自杀了。
[将这宫女拖出去,即是受人威胁,那就给点银子给她爹厚葬了吧,再命人来把这里清理干静!]沉默了片刻,皇上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仍然没有移开他的手。
[另外,将潘如意带出去,念在她曾是朕的妃子。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永远禁于冷宫中,不许再踏出一步,是死是活听天由命。潘氏一门除她外,全部斩刑。]
若音惊讶的张大了嘴,想抬起头去看潘贵妃。可是皇上的手牢牢的挡住她的眼睛,除了有人走出走进的声音外,潘贵妃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动作,就连哀号和求饶都没有一句。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若音疑惑的看着一直护着她的男人,就算潘贵妃有意害她,为何潘氏一门都会被斩首?
从头到尾目睹一切的若萍,虽难过皇上在血腥的那一刻没有任何护她的动作,可是心里仍然很高兴。
[潘如意用金蚕毒害太后,完全是受丞相的唆使。他们想要控制太后,进而操控中宫。]
[为什么是太后?]如果想要控制中宫,那么向皇上直接下毒不是更快么?
[因为当初朕给了潘贵妃很大的权力,一直不同意立她为后的是母后。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向母后下手吧。]皇上冷冷的看着殿门,那双深遂的眸子里不知道盛载着些什么。
若音突然想起曾经潘贵妃的盛气凌人,她的嘲弄讽刺,她的狼狈慌乱,如今竟是这样的结局。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就连潘如意自己,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吧。所以宁愿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也不愿意面对现实。
[现在这里你不能再住了,换去凤仪殿吧。]他浑厚的声音再度传来,吓得若音好半晌没有反应。
她能理解皇上不想让她因为彩荷撞柱的事情有阴影,可是凤仪殿一直以来都是皇后才住的地方不是么?她刚想反驳,皇上却己经站起来。
[就这么决定了,若萍,你替她收拾好东西就搬过去。]说罢不再多言,走了出去。
发生这样的事,他心里肯定很不好过吧。因为他的恩宠,以致潘贵妃胆子越来越大,甚至连太后都敢害。总要留点时间,让他去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