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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同是飘零人

……

“刘皇后派去的人没杀成我,他们又在各处散布党羽暗中捕杀,途中我蒙姐姐施法逃得一命,此后我便来到这座人迹罕至的大山,这里山深林密,又有豺狼野兽出没,刘皇后的人是不会想到我能活在这里的。”

“那你就不怕你的琴声把外面的人引来吗?外面那些追杀你的人听到琴声来这儿搜山可怎么办?”

暮云枫脏兮兮的小脸上现出一丝得意,“这个姐姐就不知道了,动物和人能感知的声波范围是不一样的,平常我们听见的乐声由很多的声波合成,这些声波的波长有长有短,不同动物对不同的声波都会产生特殊的敏感,我的琴声能招来百里以外的飞鸟,百里之外的人却听不到,我刚刚弹奏的琴曲里是含有让鸟类敏感的声波的,要是……”说着暮云枫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她强忍着酸楚的泪水哽咽着继续说:“要是我父亲还在的话,他会用笛声配合琴声引来种类更多的飞鸟的。”

羽砚见她伤心落泪忙安慰道:“云枫妹妹别再哭了,你的父母可不愿意让你这么伤心,他们最希望你能坚强地活下去,将来过得平安幸福。”

暮云枫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说:“姐姐说得对,平时父母虽然更多的时候是留在宫里,可他们对我的爱护我又怎么会感受不到,他们希望我平安幸福,可是……他们和外公外婆的仇我总得报,不然我又有何颜面去活得平安幸福,只是,我现在自身都还难以保全,又怎么替他们报仇?”

这个时候地上安静趴着的白狼稍微动了一下,羽砚伸出右手抚在白狼的头上,那只白狼放下刚刚翘起一半的尾巴又沉沉地睡了。

暮云枫好奇地抓住那只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手看了又看,说:“姐姐,刚才你就轻轻摸了一下,白狼就又睡着了,太神奇了,和那天夜里你出手救我一样的神奇,好像这只手能催眠一样呢。”

羽砚看着她好奇地样子觉得她好可爱,而与此同时心中却又掠过一阵酸楚,是为眼前的暮云枫,也是为她自己。同样是漂泊无家的命运,可这样的命运要到何时才是个头呢?

暮云枫看着发呆的羽砚问着:“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羽砚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说:“我叫羽砚。”

“羽砚姐,你的家原是何处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我的家离这里好远呢,家里的亲人……在这里有一个失散的姐姐,其他的人,离得太远了,也许都还好吧。”羽砚此时还不确定姐姐来到凡界诞下的那个孩子是否还活着,如果那孩子活着,那她在凡界除了姐姐就还有一个亲人,就是自己的外甥女。那场飓风真的太大了,姐姐生完孩子元气消损法力微弱,能否在风旋的裹挟当中护住孩子都很难说。至今为止她都丝毫感应不到姐姐和那孩子的所在。不过羽砚能够确定姐姐是不会因为那场飓风消失的,姐姐一定还活着,因为她的体内应该还有一些超凡的能力存在。

“姐姐,那你想不想你的姐姐,她是不是也和你一样会给狼催眠的?”暮云枫用纯净的眼神看着羽砚。

“我的姐姐当然也会。她叫羽墨,人长得很美。”

“羽砚姐姐,能跟我说说你的家乡吗?你和羽墨姐姐怎么就失散了呢?”暮云枫问得羽砚一脸的无奈,心想,这小姑娘的问题真是多啊,只是,在告诉她之前得先让她知道自己并非来自凡界。

羽砚说:“云枫妹妹,那天夜里你听见草丛里有细微的响动,之后又听见外面的追兵被巨网吓走,你既已断定是我所为,那你心里勍不害怕我吗?”

暮云枫正色地说:“之前你救了我,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又不想出卖我去换取荣华富贵,你让我有一种敬佩和亲近的感觉,短短几月,我经历了那么多,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不管姐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怕,因为姐姐有一颗美丽的心。”

“真的不怕?,那我再做一次……”还没等羽砚说完,暮云枫拦住她:“羽砚姐,不用再做了,你会法术这个我懂,就像我能用琴曲引来动物一样,这都是我们异于常人的本事,平时我们都以现在的面目相处就行,就像现在,这不就挺好的吗?”

羽砚听了不禁一笑,心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现在就和我约法三章了,现在的面目?你以为我还有令人恐怖的面目不成?”

暮云枫茫然地看着羽砚,却不知其所笑为何,但她感觉那个笑容里没有一丝的恶意。

羽砚说:“好,依你所说,不过我得先声明,这就是我本来的面目,既便使用法力我也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呃,如果你真的赶上我使用法力时千万不要害怕,熟悉熟悉就好了。”

为了让她更易接受些,羽砚打了个比方:“其实也没什么,就像你们凡界里的人使用功夫一样,法力就是我们的功夫,有时候我们也会使用法力进行劳力,当然会使用法力的人也是有好有坏的,就像凡界里的人有好有坏一样。”

暮云枫说:“羽砚姐姐,那你就跟我说说你的家乡吧,还有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白狼继续沉睡,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石洞内有些阴冷,羽砚起身来到洞口旋转身形甩出长发,那些发丝迅速地向洞外伸去,很快地发丝卷着一些干树枝缩回到洞口,羽砚不知此时的形象是否吓到了暮云枫。

而暮云枫看到这一幕一点也没有害怕,她来到洞口接过干柴将它们堆起来,羽砚双手分开左右拢在柴堆上方,一团弱光在她双手中间缓缓地移向柴堆,当这团弱光触到干柴时火苗从柴堆上窜起,洞内立时变得温暖而又光亮。坐在火堆旁羽砚给暮云枫讲起了自己生活过的那个空间——一镜天,还有蝶仙岛和姐姐羽墨。

暮云枫睡觉了,靠在羽砚的肩上。羽砚心想,这小姑娘一个人这么流浪下去不知道未来等着她的是什么,也许是被刘皇后的人杀了,也许是被豺狼野兽吃掉,也或许是在这深山里隐居一辈子。她是一个坚强勇敢心地善良的姑娘,应该拥有正常人的生活。暮云枫对羽砚的信任、感激和亲近,让羽砚生出保护她的欲望,然而被皇后党羽到处追杀的小姑娘,想要保护她就必定要使用法力。自从落入凡界,羽砚一直也没修炼过,凡界超乎常人的劳苦已经耗损了她不少元气。

听一婆师傅说过,凡界之人修道修仙要用上好多年才能修出成果,因为凡界和幻域不一样,幻域修炼一年所得功力或许在凡界要修炼十年二十年才能得到,所以凡界只有极少数人成仙成道拥有法力,而幻域几乎人一生下来身上就带着一些法力,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夜晚月光皎洁,山中清寂,羽砚站在洞口仰望夜空,决定今夜就试一试。

谷底巨石之上,羽砚盘膝端坐,闭目凝神。她调匀气血,发丝从她的头上散开,散荡在空中如飘浮的游物。月华之光慢慢地向她的头顶聚来。与此同时一缕更强的月华射向她的腹怀,可她却浑然不知。

不知何时醒来的暮云枫站在洞口,看见华光拢射之下发丝张扬的羽砚,未惊未惧神情平静,她早知这位姐姐的发丝不一般,今晚所见丝毫也不意外。反倒在心中调皮地想,“不知我用琴声引来群龙时她见了会不会害怕,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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