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午饭后,一上午不见影的妖挎着单肩包一股黑风似的堆在座位上,隐约觉得他今天会做点什么让凡人意识到他的存在。好吧,不管是什么“黑心事”尽管疯吧,不牵扯我就行。
地理课上,堪与雄性藏獒媲美的地理老师正在唾沫横飞地讲解世界时计算问题,只听见源源不断,滔滔不绝的生动笑声在教师里荡漾。接着,老师闭嘴,那些排斥着或者享受着睡意的同学们一批接一批振奋精神,一片接一片地把视线定格在教室右后墙角。
黑衣人如若不存,我目瞪口呆……
“是谁?!滚出去!”
没人反应,唯有那阵笑声不倦不怠地愈显欢快张扬。
“到底怎么回事?后墙角!是谁?”
唯一的反应是——笑声依旧。
“宁云!叫你们班主任来查!”
我起身,我出去……,笑声从走廊里传到教室里,确切地说,从我身上飘进教室里……
地理老师跟着出来,跟着我去办公室,而我始终没感应出到底我身体的哪个部位能发出那么“甜美恒久”的笑声。
“你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关掉!”
你以为我不想关掉?
“我去厕所。”
“去!马上来办公室找我!”
如果说其他老师都因为我的名次偏向我正常人,他就是那个唯一因为谄媚偏向“小女人”看我死不顺眼的“市侩”。我就是明白这个道理才愈是不把他放眼里,最后他当着班主任的面狠批我大半个小时,我脸上连条纹都没有。
他走后,班主任无奈地说:“只想着超越你自己,别的任何事都别放在心上。”
我不确定他这是在委婉地建议我别把地理老师的批评当回事,还是在提醒我以后别再犯错。真正有意思的是,我依然不明白为何我跑几步之后笑声就停止了,更不明白它是从哪儿开始的。
自习课上,我全心全意地写放学后要上交的数学试卷,就在钟响放笔的一瞬,我看着粘稠的黑色液体把我写了足足100分钟的卷子吃了?
多么不可思议,事实就是我的试卷黏湿地贴在桌面上……,捏紧拳头,我从未想让这所学校里的谁发觉我的另一面,但是,这次,你拿我的忍耐开玩笑?
迈脸向右,他悠闲地举着向下低落黑色“口水”的水杯,悠闲地竖起杯口,悠闲地起身出去。
我招你惹你了?为什么我偏偏就摊上这么个神经病?!
晚饭后,去上晚自习,而他竟然也在,还没疯够?那咱们就继续,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我能忍到何种程度。
从坐下那刻我就戒备全启,意识到他动了提包,我就聚精会神地等。不久,一只尚未长毛的灰老鼠胎儿躺在我面前挣扎,不可怕但是恶心,不习惯但是接受。端起课本不动声色地把老鼠倒进纸篓,把附近几张纸也撕下扔掉,嗓子里早就起毛了好在胃部不是那么有活力。不知道我这种风平浪静的反应是否有助于他回复正常,或者他确实有依靠药物才能控制的神经性疾病。那就明天测测看。
晚自习放学,少爷坐进车里随即躺下,似乎到处找老鼠,连夜开车去市里找芯片的事都是他亲力亲为。而真正劳累的大叔和善笑问:“少爷解气了?”
“你看像吗?你确定她是人类?不是说她的生母不明吗?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人?”
“少爷是想骂人了吗?”
“我自己都没兴趣了,不管我做什么她都跟石头似的没反应。那只老鼠,我看一眼就吐得吃不下东西,她竟坦然地把它扔掉。”
“说明她与众不同才有胆量惹怒少爷,但也是个很单纯的孩子,还是好好相处留下一段好的回忆。”
“我哥害我的还不够?”
大叔最不想少爷想起他表哥的事,以为他可以从阴影里走出来,却能从这件事联想到那上面,他在情感方面确实太过脆弱。
“少爷,说句不该说的,就算是您的错,也已经成为事实,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在脑海里折磨自己。”
他也的确不想再被那些混乱的画面折磨,但他怎么能控制得了?除了昨晚他在想那个女生,他又有哪晚不是在挣扎中睡去的?终会结束的,终会过去,又要到何时?